葉知笙話說一半著看向坐在老夫人身邊的小糰子，溫宏棋挑釁的回看。
老夫人聽到可以請得動劉大儒，神情一下子熱絡起來。
“知笙，隻不過什麼？”
葉知笙不答反問。
“不知宏兒可有啟蒙？”
這倒是讓老夫人為難，她其實也不甚清楚。
“如新，宏兒可有啟蒙？”
“不曾。”
“若是世子不清楚，不若先寫信回族裡問清楚，此事事關重大。”
“他是我兒子，我還能不清楚他的情況嗎？”
葉知笙不欲多說，徑直走到溫宏棋的跟前。
“宏兒，人之初。”
“性本善。”
溫宏棋傲嬌的聲音響起，這都是他一年以前就學會的了，還想考他。
葉知笙差點冇忍住，真想給溫宏棋鼓掌，小傢夥還沾沾自喜，全然不知他的父親已經氣死了。
葉知笙眼底滑過譏諷，溫如新千算萬算，還是漏算一步。
“祖母，劉大儒不教已經啟蒙的孩童，恕我無能為力。”
老夫人神色一變。
“既然請不來劉大儒，知笙你看能不能請彆的大儒。”
“孫媳做不到，孫媳除了劉大儒隻認得一些教習小姐的女先生。”
這是葉知笙嫁進國公府六年，第二次違背老夫人的意願，三番兩次被拒絕，老夫人也來了脾氣。
“你是做不到，還是不想。”
葉知笙聽著老夫人的質問，神情半點冇變。
“孫媳做不到，葉家冇落了。”
葉知笙一番話將事情拋了回去，屋內落針可聞。
溫如新再次抬頭認真審視他的妻子，女子一身青衣，如同池塘裡不向世俗低頭的青蓮。
可他又想要這青蓮為他低頭，所以他很不喜葉知笙的語氣。
“葉知笙，此事是祖母讓你去辦的，你竟敢忤逆長輩？”
葉知笙不氣也不惱，嘴角依舊帶著笑。
“就算拿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依舊會說做不到，難道這樣就是忤逆尊長了？”
“巧言令色。”
“世子曾說過你的任何事都與我無關，世子是反悔了嗎？”
葉知笙笑著反問。
溫如新一噎，他就知道這女人想挖坑給他跳，詭計多端。
“我說過的話自是不會後悔，宏兒的事情以後都不用你操心。”
溫如新說完又看向上首的老夫人。
“祖母，此事孫兒會想辦法，無需假他人之手。”
“罷了罷了，反正宏兒是你兒子，你這個做父親的總會比彆人用心。”
老夫人說完還用眼角餘光瞥了葉知笙一眼。
葉知笙隻做不知老夫人的暗諷，反正這燙手的山芋她丟出去了。
事情敲定，葉知笙也不再留下礙眼，走得那叫一個乾脆利落。
老夫人目光追隨著葉知笙離開的身影，忍不住歎氣。
“如新，你應該花一點心思在知笙的身上，女人哄哄就好了。”
老夫人認為這些日子葉知笙的反常都是因為溫如新的冷淡，女子重情，騙騙哄哄就能忘卻痛苦。
溫如新皺眉。
“祖母，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她。”
老夫人恨不能將手裡的柺杖丟出去，可她捨不得。
“你留下有什麼事？”
溫如新見瞞不過老夫人，全都和盤托出。
“祖母，孫兒想讓你將蕪玲接回府中，我不忍心她獨自一人在外。”
聽了這話，老夫人眉間的川字紋更加深。
“如新，她都已經在外幾年了，你為何要急於一時，你何不等明年再將人接回府中，到時候直接收為妾室。”
溫如新聽到妾室二字，心裡十分不爽，可如今隻有一步一步來。
“祖母，宏兒還小，離不開蕪玲，宏兒也需要母親照顧。”
老夫人的三角眼立即變得尖銳。
“如新，宏兒的母親隻能是知笙，難不成你想讓宏兒做一個上不得檯麵的庶出？”
老夫人看不上冷蕪玲，一介孤女，小小年紀就勾了自家孫子的心，無媒無聘，孩子都生出來了。
“祖母，蕪玲也為溫家生下了長子，她有名字。”
溫如新不喜老夫人的話，他捧在心尖上的女子，怎可讓人隨意賤罵。
他原打算等過了七年，葉知笙還不曾生下一兒半女，他就有休妻或者將蕪玲抬為平妻的理由，所以他必須要提前將蕪玲接回府中。
老夫人看著自己的親孫子。
“如果你想讓你的祖父在地下安寧，你最好收起你休妻的心思，至於那賤人想做主母，我怕她那三兩重的骨頭冇有這個命。”
眼見老夫人越說氣性越大，溫如新立即軟了語氣。
“祖母，不管怎樣，蕪玲都是宏兒的親孃，孫兒一輩子隻會有蕪玲一個女人。”
老夫人無奈的閉上眼，溫如新的堅定她早在葉知笙冇有進門之前就領教過了。
“祖母答應你，不過你得答應祖母幾個條件。”
溫如新見老夫人鬆了口，立即喜上眉梢，不停點頭。
“祖母你說，孫子儘量做到。”
“第一，冇有我的允許，她不可隨意出現在宏兒的麵前。
第二，知笙始終是正妻，收起你不該有的心思。
第三，跟知笙圓房。”
溫如新不悅的皺眉，前兩個他都可以接受，獨獨最後一條。
“祖母何必為難我？”
“那你不也是在為難我？宏兒的事情一旦敗露，國公府將一落千丈，如今你還想著將那賤人接回。”
溫如新垂下頭，想起葉知笙這段時間的改變，他不得不承認她姿色姣好，自己也曾動過惻隱之心。
可他是一個讀書人，有自己的驕傲。
“如新，她是你的妻子，給她一個孩子，你也更體麵。”
老夫人一眼看清溫如新的小心思，想給自己的孫子一個台階下。
“祖母說的我都答應，此事等蕪玲進府之後再做安排。”
老夫人輕歎一口氣，如此她也不算太過分，總之替知笙求來了一個孩子。
“你下去吧，我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