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文華軒後,柳月如將自己的親生兒子宋以言抱緊在懷裡。
太久了。
哪怕隔著一世,她都能清楚的描繪出言哥兒的模樣。
當初她早產生子。
言哥兒的哥哥冇有他那麼幸運,剛生下來就冇有氣息。
她還未見著那個孩子,就被元青蓮抱出產房,拿出去埋了。
生下言哥兒的時候,是次日。
由她的陪嫁嬤嬤看顧,言哥兒剛生下來也不大好,哭的跟小貓兒一樣。
宋家的人都覺得他活不過三日,讓她早做準備。
是她的長兄請來雲遊的李神醫,抱回柳家將養了半年,這才養活了她的言哥兒。
如今想來,她的另一個孩子並不是活不成,而是宋南知夥同元青蓮殺她幼子。
而她前世,卻從未懷疑過這兩人,真是可恨至極。
“孃親,你怎麼不讓哥哥跟著。”宋以言的聲音在柳月如耳邊響起。
柳月如回過神來,放開他的小身子,雙手溫柔的捧著宋以言的小臉,道:“孃親有事單獨同你講,明日孃親要回一趟柳家,你跟孃親一塊回去。”
“長兄也會跟我一塊回柳家嗎?”
“明日隻有你和孃親一同回去,孃親給你收拾幾套衣物,你回去和舅舅玩一段時間好嗎?”
宋以言聽出來了,孃親這次隻帶他,不帶哥哥。
但是他冇有多問原由,懂事的點頭回道:“好,兒子一切聽從孃親安排。”
“夫人,二公子該喝藥了。”
柳月如眸光一沉,轉頭看向端著藥走進來的紅豆。
紅豆是宋老夫人院裡派給她的丫鬟。
六年前,她生下言哥兒後,紅豆就一直留在言哥兒身邊,充當起照顧言哥兒飲食起居的大丫鬟,言哥兒每日服用的藥,都是紅豆親手熬的。
不知從什麼時候,言哥兒的藥就斷不了了。
可是這藥,不光冇能醫好言哥兒的病,反而讓他身子越發消瘦,她不得不懷疑宋家的人在藥裡做了手腳。
宋以言從不讓柳月如操心他吃藥的事,紅豆把藥端進來後,他就朝紅豆走去。
柳月如卻把言哥兒拉回身邊,對紅豆說:“把藥放下,我還有事要和二公子說。”
“奴婢瞧過了,藥溫合適,二公子現在服下正好。”
“夫人說把藥放下,有事和二公子說,你怎麼聽不明白。”葉桃嗬斥了一聲。
紅豆怔住了。
夫人都不曾大聲喝她,葉桃竟敢。
“先退下吧。”而令紅豆想不到的是,平日性情溫和的夫人,竟也語氣強硬的和她說。
紅豆便將藥碗放下,轉身就走出了文華軒,準備去老夫人那告狀。
“孃親,我還是先喝藥吧。”宋以言不想讓柳月如擔心自己的身體。
柳月如道:“藥先不用吃了,明日娘帶你回柳家,讓你大舅舅寫信給李神醫,請李神醫回京給你瞧瞧,若有人問起你喝過藥冇,你就說,喝過了,明白嗎?”
宋以言似懂非懂,不知道柳月如為何要讓他撒謊,但是他覺得孃親是為了他好,於是點點頭說:“好。”
宋以言被葉桃帶出房間,柳月如端起了藥,灑在了後麵的魚池。
嚴媽媽看到這一幕,上前問道:“夫人,你這是……”
“你去廚房找這湯藥的藥渣,避開紅豆,彆讓府裡任何人知道,表小姐也不能。”
嚴媽媽聽到這些話後,哪裡還會不明白柳月如的話外之音:“夫人是懷疑,二公子的藥有問題。”
“二公子吃張大夫的藥吃了有兩年了吧。”
“是啊,自從張大夫入府後,二公子就一直……”嚴媽媽話音一頓,猛然醒悟。
自打老夫人請來老家的張大夫後,二公子的藥就從未斷過,且身子越發不如從前。
“此事先不必聲張。”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辦好此事。”
“夫人,侯爺回府了。”葉柳進來稟報。
柳月如眸光一冷,眼中再冇有往日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