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騎術一向出色，怎會控製不住一匹馬？”
而這一次，沈未依舊默不作聲，隻是斂下眼眸，看著自己的左腿出神。
葉以裳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在注意到他那隻有些怪異的左腿後，心下立刻瞭然。
“你的腿……還未痊癒？”
她小心翼翼的詢問，聲音放的很柔，生怕觸怒了對方。
“拜你所賜。”
冰冷的聲音傳入耳中，刺骨的厲害。
葉以裳自知理虧，連忙扶著他下馬，看著那彎曲的左腿，心中不免有些歉疚，低聲道：
“先坐下吧。”
沈未不動聲色的靠著樹乾坐了下來，鷹眸上下打量著麵前裝束怪異的葉以裳，冷聲道：
“皇後為何這副裝扮？”
“額……”
葉以裳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賠笑道：
“你知道的，我向來不喜歡社交場合，反倒是對這狩獵分外感興趣。”
沈未眼神幽深，像是透過皮囊看破她內心所想般低語：
“怎麼，不裝熱愛動物的善良模樣了？”
“……”
知道自己先前拙劣的小伎倆被對方全數看破，葉以裳無法反駁，隻能訕訕的扯了扯嘴角，轉移話題道：
“陛下不是不會狩獵嗎，為何突然親自上場？”
話音剛落，她便感覺對方目光一滯，不禁仰起臉，對上沈未的眸子，隻見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眸被黑雲覆蓋，怎麼也看不真切。
“我不過是想看看，這隻腿是否能一如往昔罷了。”
他的回答很輕，卻宛如重錘般一下一下砸進葉以裳心裡。
她那點僅存的良心，被抓起來反覆鞭笞。
這樣想來，先前任務時，係統隻說要狠狠傷害沈未，並未說具體要做些什麼。
是她覺得既然如此，就應該讓他身心俱痛，方纔能黑化徹底，所以自作主張聯合沈寧安弄殘了他的左腿，讓他在十七歲的青蔥年華裡，變成了一個連走路都極其艱難的廢人。
他所受的苦楚，皆是拜她所賜。
而自己如今的處境，就像是一場報應。
事已至此，再道歉也隻是蒼白的徒勞，葉以裳抿抿唇，驀地抬手一把捲起他的褲腳。
“你做什麼？”
她這一舉動來的太過突然，沈未冇來得及反抗，露出一節白皙的小腿，俊臉上也浮現幾絲窘迫。
“彆動！”
葉以裳低呼一聲，解釋道：
“先前我同大夫學了幾招按摩手法，可以緩解疼痛。”
說罷，她認真的按揉起來，動作輕盈而又溫柔，
沈未垂下眼簾，腿部傳來均勻有力的按揉觸感，有絲絲疼痛，但更多的是酸脹之感，被按摩後，疼痛的確緩解了許多。
而對方掌心處那一抹殷紅，像是鬼魅般在他眼前揮之不去。
不知道按揉了多久，一直到手掌酸澀疼痛的厲害，實在堅持不住後，葉以裳這才收回了手，將手掌藏於衣袖之下，微笑道：
“陛下感覺如何？”
沈未的視線淡淡掠過她刻意隱藏的手掌：
“嗯。”
葉以裳稍稍鬆了一口氣，這纔想起來自己此行目的，輕聲道：
“陛下不是不會狩獵嗎，為何突然參加？”
沈未有些疲倦的合了閤眼：
“一時興起罷了。”
葉以裳揚起嘴角：“若是打不到獵物，空手而歸，豈不丟臉？”
沈未聽罷，對上她的眸子，淡然道：
“怎麼，皇後是專程來嘲諷我的？”
“怎麼會！”
葉以裳立馬擺手，諂媚道：
“我可是專程來為陛下狩獵的。”
“你？”
沈未眼神意味深長，像是在懷疑她是否有這麼好心。
一番打量下來，他更加確定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