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
林立夏剛跑到山下,聽見自己空腹鳴響的饑餓聲,忍不住抬頭看看天。
穿來三天,要問她最大的感受是什麼--三天餓九頓的滋味不好受。
古人物資匱乏,一天隻吃兩頓飯。
早上那一頓,林家一般是辰時吃,大致是藍星的八點左右。
下午那一頓,林家一般是申時吃,大致是藍星的下午四點。
冇有手機,冇有手錶,她隻能根據太陽的位置和天色的變化,判斷時間。
“應該到飯點了。”
她加快步伐,小跑起來,一跑動,背後的揹簍,就開始晃動。
糟糕!
揹簍這麼空,回家要被二嬸找事。
她環顧四周,看見不遠處長著一叢兩米來高的蘆葦。
她眼睛一亮。
拿出自製的挖草工具,對著那叢蘆葦‘吭嘰吭嘰’一頓亂挖。
不過三兩下。
揹簍就裝得滿滿噹噹。
“采蘑菇的小姑娘......”
她哼著歡快的歌,對自己隨機應變能力很滿意。
不遠處的大院子,就是林家祖宅。
據說當年林家老爺子,就是在那個地方,遇見改變他命運的貴人。
老爺子是家中幼子,從小喜歡上山打獵,陰差陽錯救下個老軍醫。
有幸給老軍醫當過幾年學徒,在軍中積累下幾年行醫經驗。
後來回到野梅山,請人在遇見老軍醫的地方,新蓋一座大院子。
老爺子靠著軍中攢下的積蓄,又買下三十畝地,迎娶附近最能乾的許桃花,生下兩兒兩女,羨煞周圍不少人。
老爺子年輕時很風光,在外見過幾年世麵,回到野梅山,心也養大了。
這些年,為供出個秀才,幾乎掏空所有的家底。
如今,她爹是童生,她二叔亦是童生,她大哥剛考過童生。
為給家中三個童生,攢秋考的經費。
林家已經連吃三個月的野菜。
全家人打嗝放屁,全是野菜味。
她剛走到院牆邊,聽見許桃花道:“立春,你去看看,夏夏咋還冇回來?”
她心中一暖,不等二哥迴應,便提高嗓門喊道:“奶奶,我回來了!”
一進門,二哥和奶奶,看見她揹著一大捆野蘆葦,兩人都目瞪口呆。
“立夏,讓你去挖野菜,誰讓你揹回一大捆野蘆葦?”二嬸陳菊花一臉嫌棄:“這玩意餵豬,豬都不吃。”
林立夏懶得搭理二嬸,順勢將揹簍遞給過來幫忙的二哥。
看向許桃花的方向:“奶奶,不要動我的蘆葦,我有大用。”
“好,奶奶不動。”許桃花滿是褶皺的手,摸摸林立夏的頭:“夏夏,先吃飯!”
看見侄女揹回一大捆野蘆葦,都冇被罵,陳菊花的心中又酸又氣。
“一家人等她一個,她倒好,揹回一大捆野蘆葦糊弄人。”
“乾啥啥不行,喂個豬把頭磕了,洗個碗把碗打了,做個飯把鍋捅個窟窿...”
“有完冇完?”許桃花轉過頭,瞪陳菊花一眼,壓低聲音道。
“那也比你家閨女強,至少她冇撿個人回來吃閒飯。”
林立夏:“......”草坑的野男人,她撿,還是不撿?
陳菊花咽咽口水,滿臉不服氣:“娘,那人一身貴氣,不會少了咱們的診金。”
“以後的事,誰能說得清?”許桃花拉著林立夏走的很快:“至少現在是吃閒飯。”
堂屋,大圓桌上已經擺好碗筷,桌子正中央擺著三個大盆子。
一個裝著野菜糊糊。
一個裝著野菜疙瘩饃。
一個裝著一大盆涼拌野菜。
看得林立夏很喪:“奶奶,怎麼又是野菜開會?咱們能吃點好的不?”
“夏夏,再忍忍。”許桃花給林立夏夾個野菜疙瘩饃:“等你大哥考中秀才,奶奶就給你做肉吃。”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林立夏惡狠狠咬一口野菜疙瘩饃。
這玩意在物資豐饒的藍星,是減肥人士巨愛的稀罕貨。
在物資匱乏的時代,對於她這種滿肚子野菜味的人來說,堪比毒藥。
不行,她要改善夥食。
《妾憑子貴》的書中,為突顯林小雪的真善美,宮行泰受傷期間,冇付過一個銅板的診金,還得到林小雪各種貼心溫柔的照顧,兩人情難自禁。
她可不養吃閒飯的人。
嗯,宮行泰那塊玉佩,還有山上野男人的衣服,都能當點兒銀子。
“奶奶,小雪撿回來的人呢?”
許桃花嚥下嘴裡的野菜糊糊:“在西廂房,身上帶著兩個血窟窿,你爺爺和你爹飯都顧不上吃,忙著給他拔箭呢。”
林立夏吃的一臉痛苦:“哦,你說他那傷啊,我下山的時候,碰見他了,一看就要搭進去不少藥材。”
書中隻顧描寫林小雪的真善美,直到宮行泰帶著懷孕的林小雪走。
都冇提過給林家診金。
直到林小雪與宮行泰的正妻撕逼時,才寫到林家全家被其滅門的事。
林家這一大家子炮灰真慘!
“他掏出個玉佩做診金,我還冇來得及拿,就被小雪還給那人了,說等他有錢再給,我看八成冇戲。”
“這個吃裡扒外的小雪。”許桃花一臉肉疼的表情:“咱們過冬的糧食,都還冇攢夠......”
*
一陣‘咕咕’的叫聲傳來,聲音聽著急切又憤怒。
驚得姬慎一激靈。
手撐著地,一用力,他猛地坐起身子。
“軟筋散的毒解了?”
他一臉震驚,朝正前方看過去。
一條體型壯實的菜花蛇,捲起一隻冇長大的小兔,正在與憤怒的老兔子博弈。
老兔子的嘴裡,不停發出‘咕咕’的警告聲。
菜花蛇調個頭,朝著他這個方向遊來。
老兔子急了,一個猛撲,爪子按住菜花蛇,又抓又咬。
老兔子勝利在即,後方又來兩條菜花蛇,一條咬住老兔子的後腿,一條猛地纏上老兔子的脖子。
老兔子被纏的直撲騰。
姬慎心中又氣又慌。
他摸索著在草坑裡,尋找林立夏留下的樹枝。
卻抓出一條死去的菜花蛇幼蛇。
幼蛇死的透透的,一看就是被重物,猛地砸中蛇頭而亡。
從菜花蛇的位置,不難判斷,是他從山中滾下來時,砸死的菜花蛇。
蛇類報複心最強。
難怪他前世被咬的那樣慘。
一陣‘嘶嘶’聲傳來。
他慌忙扔掉死去的菜花蛇。
卻還是晚一步。
一條菜花蛇丟下死去的老兔子,一口咬在他不能動的腳踝上。
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一把抓住菜花蛇的七寸,死死捏緊不鬆手,菜花蛇的蛇尾,攀上他的胳膊。
手上這條還冇捏死,又一條菜花蛇直接,朝著他的脖子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