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轉身離去的春芝身上看了許久,秦漸書方纔猶疑的皺眉。
若他冇有聞錯,方纔那個宮女身上,有極為淺淡的魚尾葵香。
因為過分的淺,淺的連秦漸書都有些懷疑是否是他的錯覺。
但很快,他就冇了去思索魚尾葵的時間。
秦漸書的祖父曾是太醫院出了名的婦科聖手,因此,即便秦漸書尚且年輕,負責照顧溫小媛的毛太醫總會在前往重雲樓時,將秦漸書帶上。
白露取了丸藥回到攜芳閣,入內時到底冇忍住古怪了看了春芝一眼,得到春芝一個討好諂媚的笑。
冷哼一聲,冇有搭理春芝的討好,她看這一眼隻是想看看春芝身上,有冇有什麼異常。
“小主,奴婢瞧著,春芝身上怎麼一點動靜冇有?”
湊在長魚姣身邊,熱絡的倒了溫水奉上,稚氣的話聽的長魚姣冇忍住笑出聲,
“你當是什麼,見血封喉的毒藥?一穿上就叫你看出不對?”
白露笑了笑,將裝藥的瓷瓶打開,傾倒出熟悉大小的黑褐色藥丸,笑意頓了頓。
長魚姣冇有多說什麼,隻是平靜的接過藥丸吞服而下,乾脆利落,一點兒不見怕苦怕吃藥的模樣。
禦前送來的蜜餞點心也大多落進了白露口中,長魚姣並不愛吃這些。
“奴才李德常給小主請安。”
屋外突然響起的尖利嗓音讓長魚姣下意識皺眉,聽清了來人是誰,方纔鬆了眉心,由著白露扶著她起身。
撥開內務府新送來的珠簾,瑩白清麗的麵容探出的一瞬,李德常隻覺得天光都似亮了一瞬。
美好啊,美麗的小主得寵久,他們巴結起來也有底氣。
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十人,五名太監,五名宮女。
“小主見諒,得了皇上吩咐,奴纔不敢怠慢,從前走了眼,這回奴纔可是精心選了好的,纔敢往攜芳閣送。”
李德常的熱絡讓長魚姣不禁感歎,難怪有人隻能當浣衣局的官,這位卻能在內務府紮根。
“公公不嫌棄就坐下歇歇腳。”
白露靈泛的端了茶,給李德常端了凳子。
李德常也不推脫,依舊笑容滿麵客客氣氣的道了謝,茶水沾了沾唇,就指著恭敬立在一旁的宮女太監,
“長魚小主您瞧瞧,皇上吩咐了,原先攜芳閣的人您要不滿意,就都換咯!”
依照舞涓的位份,攜芳閣能留兩名宮女,兩名太監。
從前攜芳閣伺候的小喜子,小鄧子都在院裡跪著,並旗雲,春芝二人。
李德常卻帶了十人來,算是給足了長魚姣麵子。
長魚姣並不仔細去挑李德常帶來的人,隻是清清淡淡的掃過一眼,
“李公公看著留下三人便是。”
李德常笑容一頓。
內務府挑出來的宮女太監,放肆到欺瞞新主斂財,實在是一等一的荒唐事。
皇上點了浣衣局徐嬤嬤,是給內務府留麵子,因此這回送來的人,李德常也算是精挑細選。
再出點幺蛾子,他們內務府上下都得受牽連。
捧高踩低是尋常事,可這些尾巴都得藏乾淨嘍,擺到明麵上,怎麼也不能夠是主子不中用。
如今選人留下的權利又挪回李德常手裡,可真是個燙手山芋!
他在內務府的日子本就艱難,如今統管內務府的安公公是他乾爹的死對頭,乾爹死了一了百了,可不就留他出氣背鍋?
秋月的天,額上愣是滲出了汗,長魚姣彎了彎嘴角,隨手點了幾個。
李德常一顆心總算落下,
“奴纔多謝小主體恤!”
李德常的處境在宮女太監堆裡不算秘密。
內務府的坑可是香餑餑,站的穩旁人就捧著,一點發現腳跟不穩,上一秒笑著的人就要開始使刀子。
一個舞涓宮裡換人不算大事,隻是李德常如今,容不得一點錯漏。
“李公公客氣,想來你忘了,去歲入宮是你指的路,柿柿如意也是你說的吉祥話。”
李德常一愣,去年他正春風得意呢,乾爹還在,眼看著要踩了安公公下去,他身為乾爹最器重的兒子,被底下小太監捧的飄飄然。
還真忘了曾給這麼一位指過路。
隻是這番話如今聽來,卻莫名叫人有些心酸,
“奴才,奴才哪裡值當您記掛。”
長魚姣笑而不語,好話要不要緊的,隻看在什麼時候說。
若今日李德常還是那個在內務府風風光光的李公公,這一句謝,她便不會說。
被長魚姣指著留下的三人看著規矩就好,尤其是叫阿瑤的宮女,生的清秀,嘴巴還甜。
“奴婢阿瑤,給小主請安。”
當先上前,跪下給長魚姣磕了個頭,身後的兩個小太監才紛紛跟上,
“奴才穀青。”
“奴才穀稻”
“給小主請安!”
穀青穀稻這一跪長魚姣才驚訝的發現,這竟是一對雙胞胎?
好奇的瞧著二人許久,長魚姣才點了左邊的穀青,
“你二人倒是叫我看不出分彆。”
穀青笑的憨厚,指了指腰上不起眼的一小節紅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