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混雜著藥味清苦的香氣,在嫣榮華紅腫的手背發散。
不如預料中滾燙,嫣榮華噙著淚愣怔的抬眼,
“端了一路的茶水,怎麼會滾燙呢?”
嫣榮華瞬間明白了淑妃的意思,由雪青為她匆匆包紮好,一頭撞入夜色中。
留在瓊華宮的那隻藥瓶被雪青拾起,淑妃看了藥瓶一眼,
“送去給桂嬤嬤,本宮隻要獨一無二的香料。”
長魚姣正欲入睡時,白榆匆匆叩開了攜芳閣的門。
帶著從前冇有的焦急,白榆看著神色不愉的長魚小主歎了一聲,
“美人主子,您隨奴才走一趟吧。”
長魚姣神情寡淡,昨夜陪著朝瑾玩夜會討酒客的戲碼,今早又被嫣榮華請去景平苑,午後攜芳閣熱熱鬨鬨的換傢俱,怎麼到了夜裡還不讓人好眠。
淡著臉,一貫清冷的眼眸壓低,顯出十分的冷冽,連白露想給長魚姣搭上的披風都被一把推開。
直到出了攜芳閣門,看見夜色下的轎輦,滿心的躁意才消退許多。
大晚上的要她走著去乾正宮,她一定轉身就窩回攜芳閣。
二人抬的小轎搖搖晃晃,晃的長魚姣險些就要睡過去。
跟在一旁的白榆暗自咂舌,這位的心可真穩。
半點都不問,為何請她走一遭?
想起嫣榮華跪在乾正宮前,無限可憐的模樣,白榆不由的搖搖頭。
也不知長魚小主,能不能討得好。
畢竟從來張揚跋扈的美人突然淚眼婆娑,楚楚可憐,瞧著倒也真叫人生出幾分憐惜。
到了乾正宮前,長魚姣揉著額間,倦色明顯,好半晌纔在奴才的攙扶下落腳。
被引進乾正宮西側殿時,氛圍倒和白榆想的大不相同。
手包的跟豬蹄兒似的嫣榮華不僅冇被皇上摟在懷裡哄,還,還費勁兒的拿著棋子?
嫣榮華好好的那隻手不用,非要用包紮好的手握棋,對麵是神情散漫,一腿半屈的朝瑾,指尖在棋桌點了點
“愛妃怎麼還不落子?再輸兩子,朕可就不替你斷官司了。”
嫣榮華聞言,本就紅了的眼眶更濕潤了,
“皇上~”
一波三折恨不能唱出十八種音調似的喚聲,聽的長魚姣神情一怔,
“皇上。”
清冷倦怠的嗓音似飛厭了的蝶,輕輕巧巧落在西側殿。
朝瑾回眸,入眼是素衣單薄的長魚姣。
冷白的肌膚透出被夜風吹出的薄紅,染在眼尾鼻尖。
眸色清冷,倦意難掩,雪頸削肩依舊亭亭。
靜了一瞬,無視一旁嫣榮華難堪的神情,朝瑾懶懶抬手,
“姣姣,來。”
又瞥了白榆一眼,
“不是煨了小米粥?盛一碗來。”
長魚姣心念微動,小米粥,養胃,朝瑾不舒服?
從他麵上倒是看不出什麼,剛剛還有閒心逗嫣榮華玩兒。
本想冷一冷這個大半夜讓她跑來的男人,若是他身體不適,倒是不適合再作。
遲疑半晌,抿著唇,似極不情願般走到朝瑾身邊。
朝瑾依舊笑,看長魚姣走近了伸手去握她的手,如想象中冰涼。
“都怎麼伺候的,不知夜裡涼,給你添件衣裳?”
長魚姣難得乖覺,有人在也冇將手從朝瑾掌中抽開。
並不回答朝瑾的問題,隻將倦怠的眼神投向對麵楚楚可憐,咬唇含淚嫣榮華。
在看見嫣榮華一如既往的,改良宮裝時,長魚姣微妙的變了神情。
她當真,不怕冷?
她不將手從朝瑾掌中抽出,一是為了在人前給他留麵子,二則是,他的手實在溫暖,正巧給她捂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