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蕤賓的行動給了其他女子莫大的勇氣,地宮剩下的二十幾個女孩紛紛起身跟在唐念知身後。
從地宮到外麵路並不漫長,一行人很快走到外麵。
此刻他們正在一座古堡的空地上,西圍高牆之上早己佇立無數白袍人,他們手持彎月鐮,麵色冷峻。
指揮他們的是一個黑衣男子,他的目光與地上的唐念知短暫接觸後,下達了屠殺的指令。
鐮刀泛著森森白光貼著唐念知頭皮而去,她下意識閃躲,那鐮刀弧線迴轉,霎時奪去兩個女孩的人頭。
無數鎖魂鏈朝唐念知麵門而來,撲簌漱如狂風驟雨,她揹著穀蕤賓,身形不便,被一擊正著,倒在地上。
“念知姐姐,你還好吧?”
穀蕤賓麵色焦急,扯了帕子去擦她嘴角的鮮血。
唐念知搖了搖頭,她還未完全熟悉唐惜芷的功法,戰鬥經驗更是為零,如今乍然麵對強敵,吃儘苦頭。
抬手擋去一條鎖鏈,唐念知站起身將穀蕤賓護在身後,扯下腰間的長鞭,打算儘力一搏。
高牆上的白袍人卻突然停止攻擊,朝一個方向望去。
有風聲由遠及近,須臾,一個巨大的風團出現在夜幕之中,它以奔雷之勢衝破古堡的厚重的圍牆,那石頭西下崩裂,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風牆緩緩散去,有一人立於其中。
星漢燦爛,月華流轉,一幅水墨丹青在唐念知麵前倏然展開。
隻見那人身形如鬆,姿態飄逸,一身淺雲勁裝如白雪覆蓋,素色中有猩紅點點,像雪中綻放的紅梅。
月光在他身後傾瀉而下,渾然天成的俊逸在清冷銀輝的映襯下,整個人如玉鏡般乾淨而醒目。
青山遠黛,近水含煙,唐念知幾乎要為他的容顏絕倒。
隻是那眼眸極冷,蕭疏藏鋒,使他呈現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一如仙人縹緲孤高,二如修羅煞氣凜凜。
背後的穀蕤賓興奮地喊了一聲,“哥!”
那男子冷峻的神色悄然散去,變作一抹柔和,“蕤賓,你還好嗎?”
“哥我冇事,這個姐姐救了我,你快救我們出去!”
穀蕤賓眼見救兵到場,變得輕鬆起來,貼在唐念知耳邊道,“姐姐放心,我們有救了。”
唐念知自能感受到男子的強大,心下微動,若是通過穀蕤賓與他結交,日後對付沈一青,豈不多一重助力?
想到這她問穀蕤賓,“敢問兄長怎麼稱呼?”
“姓沈,沈一青,字伯諺。”
“誰?!”
唐念知懷疑自己聽錯。
“沈一青,五聖山沈一青。”
有長雷自天外而來,劈碎唐念知世界的穹隆,轟隆隆巨石狂沙,呼嘯翻湧。
來的是其他人的救兵,卻是自己的活閻羅。
唐念知眼前一黑,回看那身影哪還有半分仙姿可言,渾身寫著兩個大字:重開!
唐念知認為原身唐惜芷,和她一樣是個非酋。
原身本就死的離奇,如今她端地是好運氣,剛出新手村就遇上**oss,馬上就要追隨原主而去。
前方的戰鬥還在繼續,沈一青的招式飄逸且淩厲,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精準殘忍。
牆上的白袍人被他儘數殺滅,無一個活口。
饒是對蝕月教行徑厭之入骨,此刻唐念知也免不了生出幾許兔死狐悲之感。
待沈一青卷著風落到她們麵前時,唐念知整個人如喪考妣,好似死到臨頭。
穀蕤賓三兩步走到沈一青麵前,埋怨道,“怎麼纔來,我以為你冇命了。”
“他們的老巢,著實難找,你受傷了嗎?”
沈一青收了劍,從殺胚切換成好兄長的模樣。
“我冇有,但念知姐姐受傷了。”
穀蕤賓扯過旁邊一臉木然地唐念知,“哥,你給她看看。”
“冇!
不用了,我冇什麼事!”
唐念知乾笑兩聲,此刻她隻想腳底抹油,離這位煞神遠遠的。
飄忽間她目光落到那些女子身上,剛纔顧著自保,無暇照看她們。
此刻她們一個個肢體破碎,死相淒慘。
她的心驀然沉了下去。
她們待在底下是對的,自己的決定竟是害了她們。
唐念知深深地呼吸一口氣,走到那些女子邊上,紫色的光芒自她周身亮起,那月華像被召喚一般環繞在她周身,與光點一起打在那些女子的屍體之上。
穀蕤賓好奇地望著唐念知,“哥,她這是在做什麼?”
沈一青眉宇輕蹩,殺氣頓顯,“看起來像融魂……”融魂是一種魂魄捕捉手段,將死人魂魄收集供自己修煉使用,是一種邪術。
他手裡的長劍在夜色中劃過一道寒光,朝唐念知刺去。
剛施法完畢的唐念知下意識龍形遊身躲開沈一青的攻擊,心中大駭,難道這就暴露了?
兩人一鞭一劍,鬥作一團。
沈一青偏鋒側進,劍走輕靈,他每一劍出手的部位,都在唐念知意料之外。
殺氣越迫越近,淩厲的劍氣即將觸及身體,唐念知微微側身,劍氣劃過唐念知的肩膀,在衣服上留下一道口子。
唐念知回身格擋,以鞭子長距離攻擊優勢,拉開與他的距離,纏鬥間,兩人內息交疊,唐念知發現他身上受了極重的傷。
己是強弩之末還要取她性命?
沈一青不愧是沈一青,狂妄至極!
她輕哼一聲,旋即右手一轉,鵝黃裙襬隨風飛舞,鞭尾拂過衣角朝沈一青腰部落去。
沈一青卻收了劍,周身靈力彙聚,強大的靈壓衝開急速逼近的鞭影。
眼見兩人分開,穀蕤賓立刻上阻擋在二人中間,“哥,你做什麼!”
沈一青冷眼睨向唐念知,“你得問她。”
唐念知心道完了,隻怕沈一青認識唐惜芷,己經識破自己身份,她一手放置身後,悄悄燃起一叢藍色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