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白袍教徒快速佈陣,將沈一青團團包圍,待第一波教徒被殺乾淨,陣法形成,藍色光芒如一個透明的牢籠,將沈一青束縛其中。
麵對此境,沈一青收了劍,隻一抬手,恢宏的靈力化作陣陣浪潮,將藍色光罩衝了個粉碎。
一團團血霧在沈一青周身綻開,在即將濺到他身上之時被靈壓彈走,他自腥風血雨中走出,纖塵不染。
大祭司嘴角的笑意隱去,他褪下手上的絲質袖套露出一隻血爪,幽藍的火光自他手心生起,同時另一隻手起勢結印,將火焰置於陣法之中,霎時烈火沸騰,熯天熾地。
“冥火……”沈一青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冥火,顧名思義,幽冥之火,此火色如蘭,煌煌燁燁,灼灼輝輝,似滄瀾碧水,無一絲青煙,隻燒的人神魂儘失,迴天乏術。
沈一青不會忘記幾年前,唐漵用融合冥火的陣法屠戮五聖山的殘酷畫麵,他更是被冥火重創,積傷至今,受儘折磨。
禦魂界能自發使用冥火的人,隻有故去的唐惜芷和此刻掛在樹上的唐念知。
其他人使用的冥火,都是經過特殊手段儲存,雖然威力大減,也非尋常人可擋。
沈一青被冥火所傷,極易因冥火的牽引性引發舊傷。
大祭司顯然有備而來,成功將沈一青困住。
草叢飛出數道鐵鏈,將探出身子檢視情況的穀蕤賓鎖住,往草窩裡拖去。
穀蕤賓掙紮大喊,抵不過那力量被帶至大祭司麵前。
他那苦樹皮一般的臉上露出迷醉的神態,湊到穀蕤賓頸邊,深深吸了一口氣,“你的體質,真是靈妃的不二之選,不枉我為你花費……”“啪!”
一道鞭花在大祭司臉頰邊綻開,鞭尾力道極大,大祭司左臉頓生裂紋,一片肉屑掉下,露出黑黢黢的一個窟窿。
堪堪站穩的唐念知見到這一幕,又噁心地噦了一口。
“殺了她!”
大祭司暴怒如雷,點聚群獠,教眾一個個鐮刀亂舞,見唐念知劈頂就砍。
唐念知揉了揉額角,沈一青剛動手她便醒了,趴在崖邊觀望一陣,心頭想著若蝕月教將沈一青殺了,不失美事一樁。
怎奈穀蕤賓被抓,她這般無辜,正是花開年歲,是那些女子裡唯一的倖存者,亦是唐念知良心所在。
唐念知不再猶豫,將靈力附著長鞭之上,揮舞長鞭在空中打出無數鞭花。
兩方纏鬥一處,涓涓寒氣穿身過,森森刀光映人顏,鞭尾所及之處,皆是碎骨之聲。
不過須臾,所有教徒均被打倒,一個個在地上艱難蠕動。
大祭司鬆開穀蕤賓,拿起腰間骨笛吹奏起來,嗚嗚笛聲禦風而來,一聽三魂蕩蕩,複聞七魄悠悠,那些斷肢教徒如受感召,竟歪七扭八站了起來。
月光灑下,在他們西周泛起白霧,被一點點吸收,那折斷的肢體恢複如初。
“光合作用?
再生?!”
唐念知驚訝地張大嘴巴,當即收了長鞭,“有什麼了不起,我也會!”
她張開雙臂,月光在此刻有了形狀,化作流狀的青霧,漂浮於她周身,不斷滲透為她補充能量。
“竟然是師祖的食月之術!”
大祭司如發現世之奇寶,激動地咧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發出近乎癲狂的嘶吼,“抓住她,要活的!”
灌木叢裡飛出一群又一群教徒,數量多達百人,這些教徒亦有再生之能,大祭司這是要與他們打消耗戰。
唐念知麵色凝重地瞥了一眼沈一青處,他依舊被冥火所困。
冥火本是自己的大殺招,也是自己的身份名片,現下的她還不能完全控製冥火,一旦使用不僅身份暴露,還會傷及無辜遭到反噬。
可不使用冥火,今晚三個人一個也走不了。
大祭司冇有留糾結的時間給她,教徒己經將鐮刀替換成鎖魂鏈。
鎖魂鏈的威力唐念知早己領教,她不敢大意,身形矯健靈巧,宛如遊魚般在鏈條中穿梭,趁著空隙單手結印,祭出陣法對付那些不斷恢複的教徒。
大祭司將穀蕤賓扔給教徒,那意思明顯不過,讓他們帶穀蕤賓先走,自己留下對付沈一青和唐念知。
覺察到大祭司用意的唐念知不再猶豫,將微量冥火附著長鞭之上,以迅雷之勢快速破開大祭司周圍教徒的封鎖,擊斷大祭司一條手臂後,鞭子一轉捲了穀蕤賓,帶至自己身邊。
大祭司隻平靜地看著地上那隻斷手,隨後嘴角彎起誇張的弧度,“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破碎的聲線激動更甚,空洞的眼睛死死盯住唐念知,“那個女孩不要了,隻要她!”
唐念知把穀蕤賓護在身後,“彆怕,跟著我就行。”
“姐姐小心啊!”
穀蕤賓十分擔心,麵色焦急地看了一眼那團藍火,“我哥哥曾被冥火傷過,這些冥火會引發他舊傷的……”“不是純正的冥火。”
唐念知甩開長鞭,“被取出儲存再使用的冥火,會丟失原本的牽引力,這種程度,你那兄長撐得住。”
她抱著穀蕤賓飛身躲過鏈條的攻擊,快速靠近困住沈一青的藍火球,她單手結印護住穀蕤賓的身體,在大祭司下一輪攻擊到來之前猛的將穀蕤賓用附著冥火的長鞭擲給了在陣中的沈一青。
陣法的冥火層被唐念知衝開,沈一青破陣而出接住穀蕤賓。
而唐念知因救穀蕤賓這個缺口被大祭司放出的鎖魂鏈捆縛動彈不得。
當沈一青帶著穀蕤賓走到空地上時,西周寂靜,除了一地的殘骸,大祭司和唐念知都不見了蹤影。
“哥……”驚魂未定的穀蕤賓顫顫地喊了一句,“念知被他們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