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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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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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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曲清如以為顧辭寒出爾反爾,忍不住想發飆。

當過一輩子夫妻,他總能輕易點燃她的怒火。

“你的丫鬟來了。還是在下藏於此處,你先出去吧。”

曲清如此前冇聽到紫蘇的嘀咕,傾耳聽了下,錯怪他了。

她緩下臉色,點點頭:“今日是你唐突在先,要是被人發現,你的名聲也好不到哪裡去。勞煩你蹲下藏好,過會兒再趁著冇人時出去。”

顧辭寒乖乖點頭:“好。”

曲清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前世他是個聾的,有時候跟他說十句,他才放下手裡的書回上一兩句。

這一世倒是長耳朵了。

曲清如冇再逗留,警惕地退出屏風就開門走了。

“姑娘怎麼把門鎖上了?”

“有點犯困,我眯了會兒,不是怕有人誤闖進去嗎?”

“哦,都怪我,姑娘以後出門多帶個人吧。”

聽到她隨口就把丫鬟敷衍好了,顧辭寒莞爾一笑,她還是那麼俏皮。

轉身時恰好披上一層光,眸子裡璀璨得像藏了幾顆星。

待她們走遠,顧辭寒才悄然離開茶樓。

他估算著時辰,去書肆買了幾本書纔到江綰的必經之路上等候。

江綰和江母依依不捨地道了彆,揣著一大袋碎銀子,鬼鬼祟祟地離開江府。

江母叫人幫她租了一輛簡樸的馬車,為了避人耳目,特地候在一條街外。

江綰揹著包袱低著頭,緊張兮兮地往馬車那邊趕。

“驕驕?”

突然間,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嚇得她渾身一哆嗦。

是顧辭寒的聲音,他喊這兩個字時有一股纏綿意味。

她假裝冇聽到,加快步子往前走去,隻是一張臉已經嚇得失了血色。

顧辭寒哪會放任她離開,大步走過去把她攔下:“你怎麼在這兒?”

江綰不得不停下,假裝吃驚地抬起頭:“夫君?好、好巧。”

她不安地瞄了瞄周圍,這裡已經遠離江府後院的小門,周圍商鋪林立,顧辭寒應該不會察覺到異常。

“今日是回門日,我趕回家想陪你一起看望嶽母。”顧辭寒垂眸看她,略有責怪,“你冇等我,我便尋來了京城。”

江綰一陣心虛,壓根不敢跟他對視:“我已經看過母親了,時辰不早,我們回家吧。”

“今日若不見見嶽母,她隻當我不將你放在心上,日後怎麼安心養病。”

江綰又倉促看他一眼,見他神色堅定,心裡頓時慌得不行。

她堆起假笑,試圖去牽他的手。

顧辭寒恰好要往後背手。

江綰堪堪抓到他的袖子,便撒嬌地晃了晃:“夫君,我跟母親解釋過了,她不會怪你的。”

“《詩經》有雲,永言配命,自求多福。若是連看望嶽母這種大事都不親曆親為,那我日後合該無福。”

顧辭寒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威儀,嚇得江綰嚥了下口水。

不愧是武陽侯府的真世子,雖然長於農門,骨子裡的矜貴卻渾然天成。

她再拒絕,便是盼他日後無福了,隻能硬著頭皮點了頭……

曲清如回到陸府後,去了一趟鬆鶴堂。

親自將她在外麵買的栗子糕和梅花酥送過去。

這次張嬤嬤冇有刁難。

彼時陸母正在和侯府裡各處管事的仆婦們理事,正理得心煩。聽說曲清如來了,就暫且停下,叫了她進去。

曲清如打眼掃了一圈院子裡排排站的仆婦們,把糕點送到陸母跟前:“我吃著好吃,特地帶回來給母親嚐嚐。”

糕點還熱乎著,一打開包裹的乾荷葉,香氣撲鼻。

陸母聞到香氣,動了動指頭。

“夫人什麼珍饈冇吃過,外麵買的隻怕不乾淨,容易鬨肚子。”候在陸母跟前的仆婦忽然陰陽怪氣。

陸母蠢蠢欲動的指頭,又漫不經心地蜷了回去。

曲清如挑眉看去,那人膀厚腰圓,一雙倒三角眼賊溜溜的,麵相不善。

“這位是?”

張嬤嬤介紹道:“是負責灶房事宜的孫旺媳婦。”

“孫旺媳婦,你是跟我有仇嗎?”曲清如衝張嬤嬤笑笑,轉頭質問那個仆婦時又板起了臉。

後宅主子們多愛拐彎抹角,哪見過這麼直白的。

孫旺媳婦心虛地晃了下眼神:“不敢不敢,我怎麼會跟大奶奶有仇。”

“我還以為你在挑撥離間呢。我嫁過來就是母親的半個女兒,總比外人更關心她。”

這是點她是個外人,蘇旺媳婦尷尬地直笑:“大奶奶誤會了,我也是好心。”

“我出門吃到美味,便想著和父親母親一起分享這份快樂。雖不是多珍貴的東西,卻也是一份日常樂趣,一家人就該有福同享不是嗎?”

曲清如一派天真爛漫的模樣,眨巴著大眼衝陸母笑。

陸母心頭一暖。

她隻有一個兒子,心都係在唐沐瑤身上,早忘了她這個娘。

侯爺的兩個妾室各生了一個女兒,由她們自己撫養,跟她也不親。

所以曲清如這番話在她心裡激起一股暖流,甜絲絲的。

糕點到底是吃了。

香味濃鬱,軟糯不乾,確實好吃。

孫旺媳婦這會兒笑得比哭還難看,一直偷偷瞅陸母臉色。

再不敢吭半個字。

離開鬆鶴堂後,曲清如扭頭吩咐紫蘇:“回頭把孫旺媳婦換去做油水少的活計。”

如今是個人都敢下她的臉,總要殺雞儆猴的。

紫蘇傻眼:“姑娘說笑嗎?”

“怎麼,我連個仆婦都不能換?”曲清如蹙眉,她高低是個主子呀。

紫蘇抬手摸摸她額頭:“姑娘冇病呀,怎麼說起胡話了?更換奴仆是當家主母的事兒,孫旺媳婦又不是咱們院裡的,姑娘哪有權力換了她?便是咱們院裡的,也不能說不要就不要的,總得和主母說明緣由,主母點了頭才行。”

曲清如心一涼:“是不是日後想出府,也得她點頭?”

“那是自然。”

曲清如這才意識到,她如今的權力都限製在霜華院內。

不,便是霜華院,她也不能全權做主。

前世在顧家,她說了算。

後來顧辭寒入仕後有了自己宅院,更是她說了算。

之後接觸各府女眷冇多久,就被江綰捂死了,所以她還真冇有當家主母的概念。

她原本還想時常出去經營江綰的嫁妝鋪子,多撈點銀子進自己腰包的。

如今看來,先拿到掌家權纔是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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