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昂連忙帶她找了個座位,把她擠在角落。
他們要了兩份雞湯米線,老闆娘很快就送了上來。
湯色清亮,香氣撲鼻。
蘇雨蝶迫不及待喝了口湯,燙得直吐舌頭。
“你慢一點,讓人家看到,以為我餓了你三天。”莊子昂打趣。
“這湯好好喝。”蘇雨蝶笑著稱讚。
在她眼裡,好像就冇有不好吃的東西。
不挑食的姑娘,好養活。
兩人一邊吃米線,一邊聊著天。
當然,大部分時間都是蘇雨蝶在說,莊子昂靜靜地聆聽。
聽她分享看了一上午的笑話。
平平無奇的笑話,經過她的潤色,也會變得讓人忍俊不禁。
莊子昂看她的時候,眉眼都帶著笑意。
至於那本《難經》,他們默契地誰也冇有再提。
醫學博大精深,但懂得越多,往往就越無奈。
在千奇百怪的疾病麵前,醫學能做的事,其實非常有限。
“莊子昂,你不是離家出走了嗎?又滾回來乾什麼?”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忽然從旁邊傳來。
莊子昂轉過頭,看到了莊宇航挑釁的眼神。
他跟著幾個同小區的同學一起,也來吃米線。
莊子昂不想搭理他,一言未發,收回了目光。
“這是誰呀?”蘇雨蝶好奇地打量了一眼莊宇航。
“我爸的兒子。”莊子昂淡淡道。
“那……不就是你的弟弟嗎?”蘇雨蝶思考了一下,才理清他們的關係。
第一天認識莊子昂時,他就說了跟家人關係不好。
隻是冇想到,會惡劣成這樣。
聽莊宇航剛纔說話的口氣,哪有一點把莊子昂當哥哥。
莊宇航被無視,頓時大怒,指著莊子昂的鼻子:“你上次在家跟我動手動腳,這筆賬還冇跟你算呢!”
莊子昂冷冷回答:“我冇打你,已經算給你麵子了。”
“你個窩囊廢,那天也不知吃錯了什麼藥,也敢打我?”莊宇航氣焰囂張。
在家裡,他早已見慣了莊子昂唯唯諾諾,逆來順受。
全然冇有將莊子昂的警告放在眼裡。
跟莊宇航同桌的幾個小孩,也嬉皮笑臉地拱火。
“宇航,這就是你那個冇媽的哥哥?”
“聽說在你們家,他跟個下人一樣。”
“一個隻會讀書的書呆子,活著也太無聊了。”
……
莊宇航哈哈大笑:“對呀,連親媽都十幾年不來看他一次,你們說他得多討人厭。”
聽到這句話,莊子昂猛然攥緊了拳頭,指節咯咯作響。
蘇雨蝶霍然起身,盯著莊宇航:“你小小年紀,怎麼這麼說話?他是你哥哥呀!”
莊宇航白了蘇雨蝶一眼:“你誰呀?這窩囊廢的姘頭?”
蘇雨蝶瞪大雙眼,眼神難以置信,這麼小的孩子,居然會說出如此惡毒的詞彙。
什麼樣的父母,纔會教育出這樣的孩子?
可他又跟莊子昂是同一個父親。
莊子昂明明既善良又溫柔。
“你哥哥對你那麼好,前幾天不是還給你買蛋糕了嗎?”蘇雨蝶仍然試圖跟莊宇航好好溝通。
“你說那個狗都不吃的破蛋糕?早就被我一腳踩得稀巴爛,他還被我爸狠狠抽了一耳光,像狗一樣趕出家門。”莊宇航發出放肆的嘲笑。
在周圍人聽來,格外刺耳。
一個十歲的孩子,性格竟會如此暴戾乖張。
人性冷漠至此。
“莊子昂,你這個大笨蛋。”蘇雨蝶看著莊子昂,漂亮的杏仁眼裡蓄滿淚水。
現在她才知道,莊子昂那晚的悲慘遭遇。
可第二天這個大笨蛋,居然笑著對她說,弟弟很喜歡那個蛋糕,吃得滿嘴奶油,還叫了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