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陸寅生得的確俊美非凡,即便總透著些陰鷙之氣,也難掩貴氣,同那些醃臢太監是不一樣的。
衛清從陸寅胸前那條難看的針腳收回目光,推己及人,若小妹為他縫成這樣,他是萬不會穿在身上的!
這陸寅,不光穿了,還穿的張揚,恨不得昭告天下……
衛清牙齦跳著疼了幾下,莫非,這就是愛屋及烏?
他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這位呼風喚雨的九千歲,試探道,“九千歲倒是與傳言多有不符,就連千歲身前這道口子縫的也特彆的……別緻新穎。”
陸寅眯了眯眼,笑容真切了幾分,“聽不如看,衛指揮使倒是難得的清醒之人,至於這縫針,本座亦覺得不錯,此等繡法彆出心裁,大晉境內唯本座獨有!”
衛清:“……”
能把醜說的如此清新脫俗,不愧在前朝將先帝忽悠傻了的能人!
說起假話,大言不慚!
若陸寅是個男人,衛清保證認他這個勇士妹夫!
可惜了。
衛清命人將地上爛肉用布一卷,告彆了陸寅,便往崇政殿去交差。
冇了皮子的爛肉根本分辨不出麵容,攤開在趙景煜麵前,他哪裡見過這些?
當即便控製不住腹部乾嘔,吐了出來。
嘔了一會兒,胃裡吐乾淨了,纔算罷休。
“愛卿,你親眼看著他們剝的?”
衛清道,“不曾。”
趙景煜被袁水扶著,坐回龍椅,“那你怎麼斷定,他是陳青?”
“身量重量相當,況且,陳青也不值當陸寅如此煞費苦心。”
“不,他值當。”
陳青知道太多他的秘密,若是陸寅聽到什麼風聲,大概率會親自審問。
所以眼前這人,究竟是不是陳青!?
趙景煜眼眸發紅,似乎要將那爛肉盯出個洞來,“你去要,他便給了?”
衛清抿了抿唇,“不曾,我二人起了些衝突,費勁力氣纔要到這具屍體,臣猜測,這就是陳青!”
“但願吧!”
趙景煜鬱鬱翳翳,他掃了一眼衛清,態度鬆下來,“這次多虧了愛卿,若是冇有愛卿,朕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愛卿辛苦了,今日準你半天假,回府休息吧。”
衛清也不矯情,巴不得走人,按程式謝了恩,退出殿外。
趙景煜盯著爛肉又想吐,袁水忙捧上痰盂,指著立在一旁的宮人催促,“還愣著乾什麼,還不趕緊把這東西弄走!”
趙景煜聲音虛弱,喊了一句‘慢著’。
他喘了喘,低聲吩咐,“陳青早年頭部受過一次重擊,在後腦靠右,讓人去查……”
袁水:“冇聽見陛下說的嗎,拖下去,仔細的查!”
一個時辰左右,宮人顫顫微微的跪在趙景煜麵前,“屍體頭骨完好,不曾有受過傷的痕跡……”
袁水看著陰沉的趙景煜,替問道,“可讓仵作仔仔細細的查過了?”
“查了,裡裡外外,頭骨圓潤光潔……”
這句話不知刺激到趙景煜何處,他嘔的一聲,又吐了出來。
袁水急道,“滾下去!冇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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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膳房有一打雜小太監,今日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竟被鳳安宮那位主瞧上了,直接調去了鳳安宮小廚房當差。
一個連灶台都冇上過的雜役小太監,何德何能?
恭喜的人不少,但酸的更多,背地裡更是不少人等著看笑話。
錦泱正跟雪團玩鬨,便聽傳報說禦膳房的人來了,陳喜領著,後頭跟著一名誠惶誠恐的小太監。
他整個人弓著腰,頭幾乎要垂到腰間,瘦瘦巴巴的,跟記憶裡一模一樣,進門納頭便拜,
“奴、奴婢崔餅,請娘娘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