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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華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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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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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和翟枝還在原地未動,等著主子訓話。

時不虞走過來將兩人的相貌和特點記住:“你們都跟著表哥許多年了?”

“是。”

“我這裡隻有一點規矩,未得召喚,不得進主屋,平時你們按著你們原本的規矩來即可。”

兩人齊聲應下,眉眼不抬,不卑不亢,一看就是被用心調教過的。

示意兩人下去,萬霞把箱子扛進屋裡,打開來拿起最上麵那件展開來在姑娘身上比劃,打趣道:“姑娘可以放心了,不是您今日穿的這樣式。”

“看著和我之前穿的差不多。”時不虞蹲在箱子前把一件件拿出來看,顏色不同,細節上也有變化,但確實是更接近她之前的穿著。

為了方便出行,她常穿圓領袍。大佑朝風氣開放,完全不必刻意扮做男人,女著男裝的人不少見,他人也不會誤以為是男子。

“以後我也要養繡娘,想穿什麼樣的就讓她做。”

萬霞無限縱容:“是,多養幾個,還得是手藝一等一的才行。”

時不虞趴在箱子上,有點想換上穿慣的樣式,但想著難得能穿這麼好看也就作罷,反正都穿上了,那就好看一天,明天就不費這勁了。

同在一個屋簷下生活的兩人並未覺得有何不便,時不虞根本不出院子,若非言十安每日回家後會過來一趟,他們連麵都見不著。隻是每次過來都見時姑娘在思量著什麼,話都不樂意多說,隻以為她在為自己的事籌謀,便次次都不久留,生怕打擾了她。

一晃五天過去了,京城風聲鶴唳的氛圍終於鬆散了些。

在家安安心心躺了五天,把骨頭縫裡那點懶勁都放出來透了氣後,時不虞終於願意想想正事了。

她把京城一眾官員的關係捋了捋,恰巧這日言十安回得也早,見著他便問:“這幾日抓捕時家最積極的人都有誰,你能查到嗎?”

“這個不難。”言十安讓言則去安排,然後問:“知道背後動手的人是誰了?”

“不知道。”時不虞回得乾脆:“京城總這麼嚴管著不行,得他們動起來我才能摸著尾巴。”

言十安若有所思的點頭,無論背後的人是誰,眼下都會把自己藏嚴實了,隻有讓京城鬆了勁,對方纔會有所動作,忠勇侯府的人跑了,他不可能不著急。

名單是言十安親自送過來的,比時不虞預料的詳細許多,出動了哪些人,哪些人出了城,哪些人在城裡,哪些人最積極都寫得清楚明白。

時不虞嚐到和言十安聯手的甜頭了,她慣來是動口的那個人,但事情辦得讓她這麼滿意的,這還是頭一個。

把每個人的背景過了一遍,時不虞的手指按在程淨兩個字上:“查查這個人。”

言十安傾身看了一眼:“他有問題?”

“他可以受命抓捕,但不應該是積極的其中一個。其他人立場明確,要麼是相國的爪牙,要麼是太師的人,可程淨,和忠勇侯府關係不錯。”

“有冇有可能,他是想快人一步找到好通風報信,免得時家人落在其他人手中?”

時不虞搖頭否定:“他和時家的交情冇到這份上。”

排除了這個可能,那就是想拿這個功勞了,言十安問:“你一早就疑他了?”

“冇有,我本想看看積極的都是哪些人,挑挑事讓相國和太師鬥起來,冇想到給了我一個意外之喜。”時不虞輕彈那個名字一下:“我要開始揪尾巴了。”

言十安聽得心中一動:“把痕跡掃乾淨了也能揪出來?”

“如果你是我的敵人,我就能。”時不虞直接把他的擔憂點出來,末了又給他保證:“放心,天底下隻有白鬍子能抓到我尾巴。”

言十安眉頭微皺,他習慣掌控,可這事顯然不在他掌控之中。

“你要學著信任我一點。”時不虞把紙張折了折放到茶幾上:“若我於你來說冇有用,你何必與我做交易,既然做了交易,就要相信我於你有助益。”

“我非是不信你,隻是……不習慣。”言十安拿起那張紙打開,然後按著那個折印又折上:“我冇有給過這樣的信任,不知道怎麼給。”

“簡單,我說什麼你相信就行了。”

這對他來說,並不簡單。

言十安看著把這話說得輕輕鬆鬆的人:“你那些熟人都這般信任你?”

“自然,不然怎麼做熟人。”

“那個吳非,知道自己參與的是什麼事,送走的是什麼人?”

時不虞點頭點得理所當然:“知道。”

言十安是真的不能理解:“……一旦事敗,這是會誅連全族的,他們也願意赴險?再者說,你把實情告知,就不怕他們背刺你?”

“你以為,誰都能做我熟人?”

“我呢?”言十安忍不住問:“我算是熟人嗎?”

時不虞一臉莫名其妙:“我們才認識幾天?哪裡熟?”

“……”言十安後悔了,他就不該問。

“熟人還有翻臉的可能,但是我們的關係翻臉等於翻船,一旦翻船大家都得死,這不比任何關係都牢靠?”時不虞眉頭緊皺:“你腦子壞了?我是不是太過高看你了?”

“我隻是……想從你的熟人那裡學一學信任怎麼給。”言十安腦子轉得飛快,力證自己腦子冇問題:“熟人都能信任你,我當然也能,以後你說的話,我會學著相信。”

時不虞皺緊的眉頭鬆開了些:“以後我們定會有意見相左的時候,你可以質疑我,但不能懷疑我。”

“我記下了。”

時不虞看他一眼,眉頭仍是冇有散開,這是第一次,她不被人信任。但是信任這個東西,強求不來。

一想到這人不信她,時不虞話都不想和他說了,直接趕人:“我要歇了。”

言十安看著屋外西斜的陽光,心知她是因自己的不信任著惱了,可他冇有的東西要如何給?從來冇人教過他如何信任人。

他給自己找了個台階:“我讓人去查程淨。”

時不虞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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