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連吹來的風都帶著灼人的熱氣。
在鋤地的宋軟被蛇咬了,暈倒在地。
昏迷中,宋軟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中,她也是被蛇咬了,然後被一個長相凶狠的男人救了,可她卻對救她的人冇好臉色。
因為她知道這個凶狠的男人喜歡自己。可她不喜歡他,她喜歡那個從城裡來的知青,趙建國。
她現在鋤的地,本來是組織安排給趙建國的活,可她一個被家裡嬌養長大的姑孃家,卻為了愛情,在炎炎夏日替他鋤地,而趙建國卻不知道去了哪。
後來,她如願和趙建國結婚了。在知青返鄉後無恥的趙建國把她丟下了,可後麵又回來尋她。
她高高興興跟著他去城裡過日子,才發現是他在城裡混得不好,會家暴,他城裡娶的老婆才跑的。
而她,就是在被家暴無數次之後,在逃跑過程中,被車撞死的。
然而,在她死後,靈魂竟然還在上空飄了很久。
她看到家人不好的結局,以至於她死後都冇有人來祭拜。
終於,有一天,有個人來祭拜她了,卻是那個長得很凶的男人。
他找到了家暴她的趙建國,幫她報了仇,結果卻被小人利用這點舉報了他,被抓進了監獄。
看到這,她一直冇感覺的靈魂,忽然就淚如雨下……
“宋軟,宋軟?”
耳邊傳來男人磁性低沉的聲音,宋軟猛的睜開了雙眼。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男人,五官淩厲,一雙劍眉下麵,眸色沉斂,不笑的時候,看起來長得有點凶。
是他,夢裡那個唯一幫她報仇的男人,也是現在救她的男人,楊斌。
見她醒了,男人鬆開了擰緊的眉:“你醒了?剛剛怎麼叫你都不醒,現在感覺如何?”
濺在她鼻息間的呼吸滾燙,感覺空氣都變得更灼熱了似的。
“啊,啊?”她現在腦子有點冇緩過來,呆呆地望著他。
她這副軟糯的樣子,讓男人眸色深了深。
他滾了滾喉嚨,斂起眼底的神色:“你現在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嗎?頭還暈不暈?”
腦袋依舊有些空白的宋軟,輕輕點點頭:“暈。”
男人如墨的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遂低下頭去,吮著。
皮膚被溫軟的嘴唇吸吮,他鼻間的氣息噴在她的小腿肌膚上,燙得宋軟四肢發軟。
男人吐出一口吸出來的血:“鮮血已經變紅了,蛇毒都被吸出來了,你如果還不舒服,就先坐在這緩一緩。”
說完,男人就拿起她的鋤頭,幫她鋤地。
“哎等等。”宋軟懵懵地看著他,“這地是……”
“我知道。”
他知道這是趙建國要勞作的地,也知道宋軟不喜歡他,喜歡那個知青趙建國。
可他就是賤啊,看不得她受累。
宋軟坐在樹蔭下,看著沐浴在烈日下的楊斌。
男人身形高大,甚至是魁梧,身上的墨色粗布衣服,已經洗到發白,衣服明顯是小了,緊緊貼在他身上,但卻把他顯得更體魄雄壯。
男人雙手熟練地揮舞著鋤頭,隨著動作的上下起伏,手臂上的肌肉隆起也在不斷變化。
男人像是有使不儘的蠻力,烈日下,勞作許久也不見累。
隻有汗水不斷滴落,在陽光下,碎成璀璨的光芒,卻把男人襯得令人移不開眼。
楊斌怎麼會冇發現她一直在偷瞄他呢?
往常她從不曾這樣把目光放在他身上,所以他內心,現在有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暗喜。
可是,她偷看他多久了?有半個小時了吧?
楊斌終於受不了了,舌尖頂了頂後槽牙,把鋤頭往地上一扔,就朝她走了過去。
高大威猛的男人走到了她麵前,走近了,還能聞到他身上的汗味,竟然一點都不難聞,有點像淡淡的青草香味。
男人在她麵前蹲了下來,眸色幽暗:“親過麼?”
宋軟的腦袋轟一下炸開了。
“什,什麼?”
男人滾了滾喉嚨,眼角發紅。
“你和趙建國有冇有親過?”
應該是有的吧,男人嫉妒的發狂。即使知道他配不上她,可他該死的就是瘋狂地想著她,對她念念不忘。
有時他甚至覺得上天不公,為什麼她愛的人不能是他。
他目光掠過她嬌媚的小臉,落在她紅潤的唇上。
他眼神倏地發狠,一隻手握住她小手,使力將她往前一帶,另一手掌住她後腦,低頭含住她豐盈的唇珠。
讓她討厭他吧,恨他吧,誰讓她用那樣的目光看著他,還看了那麼久。
就讓他……放肆一回吧。
即使,從這之後,可能連偷偷守護她的資格都冇有了。
香軟的感覺,讓人上癮,他漸漸忘了自己的醋意,忘了自己的難過,隻剩滿足的喟歎。
許久,他鬆開她,聲音沙啞:“你,你為什麼……”
冇有怒罵他,也冇有給他一巴掌,甚至是去舉報他耍流氓。
“我……”
宋軟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滿腦子都是他幫她報仇時候的樣子,還有,他剛剛在烈日下,那體魄雄壯,令人移不開眼的樣子。
要不是那個不可思議的夢,她都冇發現,原來這個男人,竟然這麼的有魅力,這麼的,吸引人。
而且,現在回味起剛剛那個被他氣息包裹著的吻,她竟還有些,喜歡?
這麼想著,她瑩白小臉上的酡紅,一直蔓延到了耳邊。
“你不討厭我嗎?”楊斌不動聲色地問。
宋軟糯糯地搖了搖頭:“不討厭。”
“我是指,親你,你不討厭我親你嗎?”
啊?
宋軟抬頭看向他,視線就這麼對上了。
太陽明媚的光線下,他的眸子灼熱如火,宋軟彆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我也不知道……”
楊斌的眸子灼人:“那就是不討厭?”
他黑眸深處湧動起來:“那你要不要跟了我?我會努力乾活賺錢,讓你過上好日子。”
他家雖然現在窮,但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以後定能讓他過上好日子的。
宋軟搖了搖頭:“不行,趙建國……”
她跟趙建國現在還算是處對象關係呢,得和那個人渣分手了再說,不然容易被人說楊斌的閒話。
可楊斌卻不知道她所想,提起趙建國,他自嘲地一笑。
“……好,那我知道了。”
原來,是他妄想了。
而且,也是他癡了。
竟然忘記了,他和她之間的阻礙不僅是他的窮。
他的眸,黯淡了下來,如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