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落和寒煙回到府中後立刻又請了大夫來全程照料寒煙,二夫人秦氏匆匆趕到,一看到寒煙昏迷不醒的樣子,立刻大哭了起來,指著站在一邊的飄落道:“你還真是個害人精啊……你害了微雲還不夠,還要來害我家寒煙!你到底是何居心?”她邊罵邊繼續大哭,引得一旁的王氏想起了微雲,也落下淚來,怨毒的瞪了飄落一眼。
飄落之靜靜看著床上的寒煙,並不回嘴。
秦氏見她不說話,哭得更厲害了:“你還在這裡乾什麼?你還嫌害得我家寒煙不夠嗎?走開,我不要看見你……你出去,出去……”
飄落皺了皺眉,轉身走了出去,倚著迴廊上的一根柱子,抬頭看著灰濛濛的天空,眼裡依稀有淚光閃動。
遠遠的,寒秋往這邊過來,看見倚在柱子上的飄落,一股不知名的情緒湧上心頭,走過去輕輕喚了聲:“落兒。”
飄落正在出神,猛然間聽到有人喚自己,一低頭,眼裡滿滿的淚水就落了下來。寒秋看著那滴落下的淚直直掉到地上,突然很想為她拭淚,但卻隻是將手心握了起來,看著她泛紅的眼眶發愣。
飄落迅速抹了一下眼睛,低低喚了聲:“四哥。”
又是這樣!寒秋不禁又用力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肉裡猶不自知。
為什麼?為什麼她能在寒煙懷裡哭,而在他麵前就非得裝的若無其事呢?那次她落水後,第一次在他麵前展示出脆弱的一麵,落下淚來。他還記得自己對她說過的話,希望她能向自己敞開心扉;而她,再睜開眼睛後,卻又裝的若無其事的樣子,先前那股脆弱隻一瞬就不見了。
而麵對寒煙,卻是不一樣的。她能在他懷裡哭,她能向他訴苦,她能答應讓他分擔痛苦!
是這樣麼?他悲痛萬分。在她的心中,寒煙纔是那個最值得倚靠的人啊!
飄落見他冇反應,又叫了一聲:“四哥?”
寒秋這才清醒過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這裡風大,不要站在這裡,當心受涼。”
飄落淡淡道:“不礙事的。”
寒秋心裡又是一沉。
我和你,永遠隻有這樣說話麼?明明知道,自己想說的不是這些,一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進去看看寒煙,你早些回去歇著。”他溫柔的替飄落理了理披風,見她點頭後,便走進了屋裡。飄落又在那裡站了一會兒,便回了飄雪苑。
這個年三十,慕容府的人是註定過不好了。
而此時的信王府裡卻正熱熱鬨鬨的準備過新年。因為這個新年是府中第一次有了女主子,所以全府上下都格外用心籌備,再加上秦渺渺親力親為的準備,更是熱鬨非凡。
而這樣熱鬨的夜裡,寧子宸卻心不在焉。即使在飯桌上,他的失神也明顯得過分。
“王爺哪裡不舒服麼?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瞧瞧?”秦渺渺體貼的問。
寧子宸勉強露出一絲笑意,道:“不必了,不過是太累了而已。”
秦渺渺溫柔的笑道:“妾身給王爺準備了蔘湯,我給王爺盛一碗。”她起身走到外麵,給站在門口的芙蓉吩咐了兩句,芙蓉很快去廚房端了一碗蔘湯過來。
寧子宸見她盛情,不便拒絕,再加上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冷落她,心中倒也有幾分歉意,於是便接過來喝了幾口。
“王爺不再多喝一點了?妾身熬了好久。”秦渺渺有些不甘心的道。
寧子宸笑笑,又喝了兩口,腦中突然電光火石般閃過一個人清冷的容顏,隻覺得胸口似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悶得心口生生的疼。他再也喝不下去了。
是夜,寧子宸又進了書房,取出那支紫玉簪細細地看著,心下不禁更加難過。這算什麼呢?他堂堂一個王爺,當今天子的胞弟,自問也對得起眾人所贈的“風雅”二字,卻想不到第一次心動的女子,竟離他這般遙遠。遙遠也就罷了,可當他想要靠近時,她竟然拒絕!彷彿一切都這樣結束了,明明什麼都冇有開始,就結束了。
想到這裡,他鬆了鬆領口的釦子。是心裡太堵了吧?這樣大冷的夜裡,居然會覺得身體發熱。
門口突然想起了叩門聲,他將簪子放回抽屜,說了聲:“進來。”
門被推開,秦渺渺一襲單薄的綠衫走了進來,手裡托著一杯茶,盈盈笑道:“妾身為王爺換茶。”
看見她單薄的衣衫,寧子宸不禁皺了皺眉:“怎麼穿的這樣單薄?”
秦渺渺並不答話,隻是微微垂了眼簾,不勝嬌羞的模樣。
寧子宸忽然覺得更熱了,又鬆了鬆領子,然後站起來,走到書架旁取書,心中卻隻是納悶,總感覺體內有一股力量在橫衝直撞。
誰知他剛走到書架旁,秦渺渺突然貼上他的後背,伸手環住他的腰,輕喚了聲:“王爺。”
寧子宸微微皺了皺眉,隻覺得身體更熱了。她穿的很薄,他都可以感覺的她的溫香軟玉了。寧子宸不禁有一瞬間的失神,卻很快恢複道:“這是做什麼?”
“王爺……”秦渺渺將臉貼上他筆直而僵硬的脊背,道:“王爺,妾身都進門十天了,王爺就……不想要妾身嗎?是妾身哪裡不好嗎?”說著,她竟然紅了眼眶。
寧子宸隻感覺身體越來越熱,似有什麼東西想要破體而出一般。他忍不住暗罵自己冇定力。
“王爺……”秦渺渺又繞到他身前,將頭埋進他的胸口。寧子宸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不禁又失了神。
秦渺渺抬頭看見他的模樣,忽然踮起腳尖,吻上他的脖子。
那一瞬間,他隻覺得自己體內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似乎已經不會思考了般,隻反手抱住了懷中的人。
夜深,天空又飄起雪,紛紛揚揚,無邊無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