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弘曆調到花房後,李玉的日子並不好過,以前當禦前太監的時候李玉心氣較高,冇少得罪人,眼下突然被調離禦前,以前的那些舊敵便開始回報起來。
但畢竟李玉是進忠的師父,那些太監也不敢欺負的太過,生怕進忠計較起來連帶著他們。
因此李玉在花房裡過的也不算太差,至少比嬿婉在啟祥宮的那段時日好上許多。
但是富貴久了一下回到貧窮的時候,那也是難以接受的,於是李玉便在花房待了一段時間後找到了惢心,想讓她去跟如懿說說,幫他向皇上說幾句好話回到禦前。
惢心想了想也覺得李玉可憐,剛回到宮裡就打算跟如懿說這件事。
還是嫻嬪時的如懿,用鋪滿了新鮮的玫瑰花瓣的新鮮泉水淨了手,又拿新貢的絲綢擦乾手上的水珠,佝僂著自己的背,坐在梳妝鏡前,心情很好的一一掃過眼前的護甲,最終選擇了一對小巧的藍色的護甲帶在自己翹起的尾指上。
戴好護甲的如懿透過鏡子看向了身後的惢心,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怎麼了惢心,一直愁眉苦臉的?”
惢心看著心情很好的如懿,又想到在花房受欺負的李玉,感覺有些為難,但又想到李玉之前對她的照顧,還是開口道:“主兒,奴婢剛剛碰到了李玉公公,他如今在花房當差。”
自打李玉從禦前消失後,如懿就冇再打聽過李玉的下落,從前親自替他上藥的事情也忘的一乾二淨。
眼下惢心突然提到李玉在花房當差,如懿一愣,但還是笑著開口道:“是嘛?花房可是個清閒的好差事啊,想來李玉應該過的還不錯吧。”
絕口不提李玉為什麼會出現在花房,也冇想過打聽一下李玉在花房的處境,下意識覺得一定過的不錯,這就是委婉的表示不想再提這件事了。
但惢心不知道如懿的想法,回想到李玉臉上的淤青,惢心心裡很是過意不去,斟酌著開口,“花房勞累,那些人拜高踩低的,李玉過的很是辛苦。”
見惢心還在提李玉,如懿臉上的笑也淡了下來,擺弄著自己的護甲,“是嘛?李玉一直對本宮忠心耿耿,隻是眼下皇上正在氣頭上……”
這推諉的話語有些明顯,如懿眨了眨眼,又重新掛起了人淡如菊的笑容,回過身來看著不安的惢心。
“可眼下花房需要往各宮裡送花,也缺不了人手,或者等開春了之後,本宮再想辦法給他調去一個好地方。”
“惢心,你就放寬心吧,那些人愛折磨李玉,必不會讓他受太重的傷或是死了,你且讓他再等等。”
聽到如懿的擔保,惢心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主子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也不能再說什麼。
還是有些擔心的惢心想著等休息的時候再去找一找江與彬,兩個人一同想辦法,總比這樣乾等著好些。
見惢心不再提李玉,如懿挑了挑眉,帶著精緻護甲的手不斷的擺弄著,如懿欣賞著自己的護甲,又揶揄道:“你這般記掛著李玉,那江太醫呢?你和他?”
聽到如懿提起了江與彬,惢心的臉上泛起一抹薄紅,羞澀的低下了頭。
看著惢心害羞的模樣,如懿的眼裡閃著精光,繼續打趣道:“等過個幾年,本宮會求皇上讓他給你和江太醫賜婚,必定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嫁。”
惢心的臉快熟透了,整個頭低的不能再低,嬌羞的跺了跺腳,“主兒,奴婢要一輩子伺候主兒。”
如懿聽到惢心的話,笑的更開心了,繼續擺弄著自己那一排排的護甲,也冇說什麼時候去求皇上,連李玉都被她忘在腦後。
彷彿剛纔的談話真的隻是一場玩笑。
李玉在花房等了許久,一直到眾妃前往圓明園都還在花房待著。
還是進忠顧念著往日的情分,見弘曆許久不曾提起李玉這才悄悄的給李玉送去一些貼補。
至於如懿到了圓明園後,也冇想起來花房裡還有個苦苦等待的李玉,而是一心記掛著她的少年郎。
到了圓明園的如懿懲罰還在繼續,惢心心疼的看著如懿因為日夜抄書而微腫的手,手上磨墨的動作也冇停著。
主仆二人就這樣靜靜的度過了一下午的時光。
半月後,如懿伸了伸自己僵直的脖子,放下了手中的筆,挺直的背脊陡然彎曲,像被抽了蝦線的蝦,毫無儀態可言。
揉了揉自己酸脹的手腕,如懿將紙從架子上取下來遞給惢心,“你去,將這些送與皇上看吧。”
九洲清晏殿內,
弘曆正手把手教授永璉寫字,看也不看如懿送來的抄寫結果,隻是淡淡的說道:“嫻貴人知錯了嗎?”
“回皇上,主兒日日勤勉抄書,已經知錯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弘曆滿意的點點頭,跟著永璉一同前來的嬿婉也看到瞭如懿抄寫的結果,心裡樂開了花。
弘曆看著笑的嬌美的嬿婉,便朝著嬿婉招了招手,“你過來!”
“笑的這麼開心,可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說來與朕聽聽。”
嬿婉愣了一下,總不能說她是在幸災樂禍吧,又看到了乖巧練字的永璉,眼珠轉了轉,乖巧回覆道:“奴婢是見二阿哥字寫的好,心中愉悅。”
不肯說實話的小狐狸。
弘曆也冇戳穿她,而是拿起一張如懿抄寫的紙,遞給嬿婉,“那你覺得嫻貴人的字如何?”
身為世家嫡女,如懿的字自然是極為工整的,一想到這是如懿受罰寫的字,嬿婉就更高興了,笑的更甜,“嫻貴人的字自然是極好的,隻是奴婢覺得還是皇上的字更有大家氣派。”
弘曆聽著嬿婉的話,就像在炎炎夏日吃了一整碗冰碗,舒服慰貼極了。
輕咳了一聲,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道:“那朕親自教你習字如何?”
聽到這話,魏嬿婉眼睛亮了亮,趕忙跪下謝恩道:“奴婢多謝皇上。”
小騙子,也不知道裝的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