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最近很忙,琅嬅因為馬齊的去世憂思過度病倒了,永璉因為擔憂琅嬅好不容易被嬿婉養好一點的身體又垮了,也病倒了。
不僅要照顧著兩個病人,還要和芮心幫著皇後處理事務,嬿婉忙的腳不沾地,也冇空去關注如懿的事情。
最近發生的一些事令琅嬅感覺到自己開始有些力不從心,看著嬿婉嬌媚的容顏與處理宮務時的果斷,又想到了身體不好的永璉和年幼的璟瑟,再想到同樣身體虛弱的高晞月,琅嬅下定了決心。
在身體漸漸好轉之後,琅嬅在教導嬿婉的時候更加用心,也讓璟瑟和高晞月多與嬿婉相處。
至於永璉,皇上本就喜愛嫡子,更彆說一位體弱不會威脅到他統治的皇子,琅嬅隻擔心永璉的身體撐不到成年。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滿蒙聯姻是大清舊俗,琅嬅不希望璟瑟落到這樣的局麵,因此便早早的拜托了富察傅恒,暗中替璟瑟挑選額駙。
如今的皇上已經許久冇有因為如懿而落她的麵子,琅嬅不確定弘曆能否一直保持清醒,她需要一位與她關係深厚的寵妃。
綰春軒內,
如懿從睡夢中驚醒,回想到夢中宜修指責她不配做烏拉那拉氏的女人,如懿感到委屈。
夢醒之後,如懿坐在床上平複心情,惢心聽到動靜,從腳踏上起身給如懿倒了一杯水,如懿捧著水囫圇喝了乾淨,喘著粗氣看著惢心道:“惢心,咱們要想法子。”
想法子做什麼呢?惢心不知道也不敢問如懿,心裡的愁緒越積越多。
次日,太醫院外。
江與彬看著眼前發呆的惢心,將手放在惢心眼前揮了揮,惢心也冇有反應,急的江與彬小聲呼喚,“惢心,惢心,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
惢心聽到江與彬的聲音回過神來,看著江與彬俊秀的麵孔,一番話語在心中糾結了許久,最終化為一聲長長的歎息。
乾隆四年已未正月十四日,冷宮的金玉妍誕下一子,不久後金玉妍就因產後出血崩逝。
皇上憐惜稚子無辜,希望他今後不要像他的生母那般,而是能有高尚的品格,就像一塊美玉,因此賜名——永珹。
鹹福宮內
高晞月身上蓋著厚厚的毛毯,青蔥似的手指小心的戳上懷中嬰兒的臉,正在睡夢中的小人被戳了臉也冇哭鬨,隻是伸了伸裹在繈褓中的腿。
感受到懷中小人的動作,高晞月不敢再動,整個人僵坐在榻上,等小人不再動作時又將魔爪伸向了嬰兒的臉。
就這樣逗弄了一會,高晞月覺得有些累了,便讓乳母將嬰兒抱下去。
一旁的茉心看著有些疲憊的高晞月,心疼的替她掖了下毯子,又伺候著高晞月喝了太醫新開的藥。
喝完藥後的高晞月趕忙往自己嘴中塞了一個蜜餞,這是她從二阿哥那邊搶來的,是嬿婉特製的,與禦膳房做的蜜餞不同,甜而不膩很是好吃。
高晞月每次去看望二阿哥都會從那邊順走一些,對此二阿哥頗有微詞。
“茉心,你說金氏生的孩子怎麼那樣可愛?哦不,現在是本宮的孩子了。”
茉心知道高晞月一直渴望能有個孩子,之前的大阿哥被嫻貴人收養,後來又被轉送到純妃宮裡,主兒很是羨慕。
但是如今主兒也有自己的孩子了,玉牒上也會寫著皇四子永珹乃貴妃高佳氏所生。
不久後,皇後突然收到家中來信,傅恒娶了納蘭永壽之女葉赫那拉氏為妻,琅嬅為弟弟添喜特意安排芮心去送了賞賜。
後來葉赫那拉氏進宮向富察琅嬅請安時提起自己有個妹妹,琅嬅便明白了自己弟妹的意思。
世家聯姻向來如此,家族的利益高於一切。但琅嬅拒絕了弟妹的提議,讓琅嬅引薦意歡,而是讓意歡走選秀的途徑入宮。
葉赫那拉氏回到家中看見了焦急等待的妹妹意歡,早早的站在門邊等待著她的訊息。
“如何了?我何時能見到皇上?”
葉赫那拉氏看著失了分寸,泛著癡症的意歡,暗歎她的不爭氣。
家族花了大心思培養她,教了詩書樂理,卻獨獨冇教會她有冷靜的頭腦,竟然隻在遠處遙遙看了皇上一眼,便一見傾心,回來後吵著鬨著要嫁給皇上。
她卻隻覺得意歡是昏了頭,但拗不過父母對意歡的寵愛,族中長輩也想藉此能獲得更多利益,於是便有了今日進宮一事。
“我勸你儘早收了你這副癡樣,皇後孃娘說了進宮可以,但是你得走選秀的路子進宮。”
“為何皇後不能直接安排我進宮?”
聽到意歡的話,葉赫那拉氏怒不可遏,也不顧及意歡的臉麵,直接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你給本夫人住口,皇後孃娘也是你能議論的?你想直接進宮獻藝,以此來博得皇上關注,你讓今後族中的姐妹如何做人?家族這些年教授的詩書都讓你讀進狗肚子裡了不成?”
說完這些話,葉赫那拉氏便自去向父母請罪,又讓意歡在佛堂每天跪滿半個時辰,時限是一個月。
在意歡在佛堂罰跪期間,後宮發生了一件令如懿傷心難過的事情。
養心殿內
長達半年的教學之下,嬿婉向弘曆展示自己的學習成果,纖細的手指拿著一根蘸了墨水的湖筆,揮毫間,字跡行雲流水。
潔白的紙麵上是一行瀟灑的: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
看著與自己有著三分相似的字跡,弘曆握住了嬿婉的手,將她手中的湖筆換成了蘸有硃砂的禦筆,一筆一劃的在原本的紙上寫下八個字。
嬿婉感受著身後之人的體溫,清雅的龍涎香氣息環繞在她的鼻尖,嬿婉意識到眼前的弘曆似乎與她上一世的弘曆不一樣。
弘曆也聞到了嬿婉身上的香味,是淩霄花的氣味。
淩霄花生命力頑強,就像他懷中之人,即便處在人生低穀,也絕不氣餒。
進忠看準了時機端著一盤果子走進養心殿,然後就看到弘曆將嬿婉環在懷裡,便連忙裝作請罪的樣子。
弘曆看著會找時機的進忠,嗤笑了一聲,也冇鬆開圈住嬿婉的手,繼續說道:“你來的正好,傳朕旨意,朕惟仰事璿闈,必選柔嘉之質,宮人魏氏嬿婉,久推淑慎之姿,長奉女箴,禮法是宗,特冊封為貴人,賜封號為令。”
進忠跪在地上,小心的問道:“敢問皇上,是哪個‘令’字?”
弘曆輕輕的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進忠,那張寫有字的紙輕飄飄的落到進忠眼前,隻見鮮紅的字跡端正的寫在黑字之上,就像一條金龍盤踞在上方,護著他的珍寶。
進忠看著落在眼前的紙張,那鮮紅的八個大字映入眼簾。
如珪如璋,令聞令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