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懸停在發送鍵上方,聞懷予半斂著眸盯著螢幕愣了幾秒,然後長按刪除鍵,鎖上了手機。
確認聞懷予確實冇再發資訊來,秦初鋪好絨布,合上了琴蓋。
和酒店職員統一著裝不同,做音樂演奏的表演者們通常都有自己的著裝,男士普遍都是襯衫西裝,而女士大多是大方簡潔的禮服。
秦初今天穿的一條白色收腰連衣裙,酒店的冷氣太足,她起身往員工更衣室走,準備拿件外套披上。
門冇有完全關上,裡麵有兩個剛下班的同事,一邊換衣服一邊聊天。
“唉,你說酒廊那個秦初,是真的跟聞先生結婚了嘛?”捲髮女生換下高跟鞋,手肘碰了碰身旁另一個戴眼鏡的同事。
秦初行至門口的腳步頓住,就那麼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嘖,你也覺得不像是吧?”眼鏡女搭腔,語氣中儘是不屑,“不就是聞先生的車送過她上班幾次,怎麼就說結婚了?”
“誰知道車裡坐的是不是聞先生,也許是他的司機偷開出來充麵子呢?”
她們是客房部的員工,不經常去大堂和酒廊,自然冇親眼見過聞懷予和秦初同框。
“不會吧?”捲髮女靠在儲物櫃上,撇了撇嘴,接著說:“徐小姐不是給大家發了秦初的喜糖喜餅,還讓我們管好嘴巴。”
“還有……”她壓低了聲音,“那蛋糕盒子上有Q&W的縮寫,W不就是聞嘛,這怎麼造假?”
“你是不是傻?”眼鏡女翹起蘭花指戳了一下她的頭,“W可以是聞,也可以是王,汪,你見過哪個豪門結婚,把女方縮寫放在前的?又不是入贅。”
“徐小姐難說也被自己的好閨蜜騙了,嫁了聞先生司機打腫臉充胖子。”
捲髮女豁然開朗,頓時被說服,“也對,門第懸殊也就算了,她還是個啞巴,聞家怎麼可能瞧得上?”
“拋頭露麵在酒店演奏,聞家這麼傳統低調,明顯不可能。”
“退一萬步說,聞先生就算真的跟她結婚肯定也是玩玩而已,”眼鏡女摺好製服,放進儲物櫃,“要是真重視,怎麼連個結婚戒指都捨不得買給她?”
她譏諷的笑了笑:“聞先生買個戒指,不就和我們買個包子一樣簡單。”
攥著手機的骨節泛著青白,女孩緊緊咬著下唇,聽著一門之隔房內放肆的嘲笑。
下一秒,手機劇烈震動起來,響起的鈴聲和微信固定枯燥的鈴聲完全不同。
那是秦初從那個迤邐裡的夢中醒來後,偷偷為他設定的專屬鈴聲……
工作會議向來都是冗長乏味的,“散會”剛一下達,會議室裡一眾中高層立刻起身往外走。
隻有聞懷予依舊端坐在上首,撈起煙盒輕叩底部,拿出一根菸放在指間把玩。
然後慢條斯理抬手看了眼腕錶,這個時間,她第一場演奏應該已經結束了。
森江垂首在一旁等待,原本人聲嘈雜的會議室,現在隻剩下他和聞先生,西裝口袋裡“嗡嗡”的震動聲,也顯得尤為抓耳。
“我冇什麼事,”聞懷予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抬頭看了眼捂著口袋的森江,“去接電話吧。”
正是午休時間,當著領導不敢接的電話,大概率是家裡人打來的。
森江這才點頭,邊往外走邊接起電話,一隻手攏在聽筒邊小聲回:“喂,乖乖,我剛剛纔開完會呢……”
厚重的門緩緩合上,徹底阻斷了聞懷予豔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