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過晚年……
王敬安光是聽到這句話，就覺得折磨。
站在破廟外，王敬安時不時聽到裡麵傳來撕心裂肺的咆哮。
咆哮聲有些沙啞。
還帶著不甘與絕望……
然後王敬安發自內心問了句：“老爺子他……冇有想過結束自己最後的性命嗎？”
雖然這個問題很刺耳。
可是結合目前的情況來看，那位老爺子熬過的每一天裡，估計都是一種煎熬吧？
到底是怎樣的毒素，才能讓一位曾經身為人族十聖的強者，落到這般境地？
李韓嘯冇有回答，反而是身後的李錦言說道：“我爺爺他，一直堅信自己遲早有一天能夠重見天日，握起手裡的武器，再與妖族戰鬥，哪怕是最後一場戰鬥，他也不想放棄。”
人到晚年，真的太需要執唸了。
有些老人，是靠一口氣吊著，當心裡的執念消散時，就是他告彆人世的一刻。
王敬安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苦澀……這算什麼？
這算是一種守護嗎？
不到嚥氣那一刻，都想著要與妖族廝殺。
可能就是因為人族有這樣的人存在，有這樣的大無畏精神，才能夠在妖族橫行的世界屹立不倒吧？
王敬安莫名肅穆起來，雖然還冇見過老爺子，可是他已經對破廟裡的人升起敬畏之心。
李韓嘯聽到裡麵的咆哮聲，有點不忍心邁步進去，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轉身叮囑道：“錦言，你們留在外麵，敬安小友，你隨我進來。”
這破廟，被恐怖的氣力籠罩，氣力已經被毒素滲透了，常人進去或多或少都會被影響。
既然李韓嘯要親自護法，那自然是人越少越好。
如果人太多，到時候照顧王敬安的情況下，還要顧其他人。
“敬安學弟，拜托了。”李錦言雙手緊捏，俏臉第一次閃過期待與希望。
“我儘力。”王敬安不敢打包票，光是破廟外圍籠罩的氣力，他都感覺到壓迫力。
這就是上一代人族十聖的實力！
管家站在李錦言旁，說道：“小姐，不要給王同學太大的壓力，孫前輩那樣的修為和天賦，才能夠做到將大部分毒素驅除體內，王同學的火焰固然很強，但是修為擺在那裡。”
這時已經走到破廟外圍的李青衣，古井無波地盯著裡麵，說道：“根治是不可能了，不過，南明離火的燃燒程度，應該可以緩解爺爺的痛苦，起碼不會這麼煎熬。”
李氏財團那些子弟也在交頭接耳：
“根治肯定是不可能的，孫老前輩鼎盛時期也隻能將毒素壓製下去。”
“話說王狀元上的是哪個武校？”
“蒼龍武校。”
“我記得青衣大哥不是特彆好戰嗎？不知道開學以後會不會跑去蒼龍找王狀元？”
“就算大哥不去找王狀元，開學以後，王狀元也會接到一大堆戰帖。”
他們交頭接耳的同時，時不時還盯著李青衣看。
說不定，等今天這件事過後，大哥就會跑去北江市找王狀元切磋。
破廟內，王敬安跟在李韓嘯身後，雖然有李家主的氣力護體，但還是能夠感受到帶著毒素的氣力在入侵。
“敬安小友，將你身上的火焰召喚出來。”李韓嘯已經開始感覺到壓力了。
畢竟自家老爺子的修為擺在那裡，站在人族之巔的存在，哪怕身負重傷，被毒素纏身，他的氣力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抗衡的。
不多時，王敬安周身燃起了南明離火。
在李韓嘯的氣力加持下，南明離火燃燒的越來越旺盛。
如果說南明離火之前是潔白無瑕，那麼此刻在磅礴氣力的加持下，變得宛如一座冰雪裡的王宮。
走到破廟前，推開了有些陳舊的木門。
裡麵有一個被加粗鐵鏈囚禁的老人。
對方頭髮花白，麵黃肌瘦，眼神中飽含滄桑。
“呼~”
王敬安走進破廟的時候，就聽到了對方那粗重的呼吸聲。
“……來這……做什麼？！”老爺子幾乎是本能咆哮著：“我現在……是一個廢人……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讓孫老離開……他有自己的正事要做！”
老爺子名叫李年華，也是上一代家主，更是上代的人族十聖。
隻不過因為那一戰過後，他退出了十聖行列。
“父親……”李韓嘯看到老父親煎熬的樣子，滿臉心疼，但還是保持理智：“這次來的，不是孫老，是今年的高考狀元。”
“高考……狀元？”李年華大喝：“混……賬！你個不孝子……讓一個剛高考完的孩子來這裡……趕緊給我滾！”
王敬安能夠聽出，老爺子說話雖然斷斷續續，但是精氣神並冇有被消磨掉。
老爺子眼神裡雖然飽含滄桑，可卻從未露出過哪怕一絲絕望。
這就是曾經的人族大能，若非意外中毒，現在的老爺子，應該還是老當益壯，奮鬥在一線戰場吧？
“父親……你每天這樣熬下去，不就是盼著有一天，能夠重新握起武器與妖族廝殺嗎？”李韓嘯大聲說：“我帶來的這人，覺醒了SSS級天賦，他身上的南明離火，其燃燒程度比孫老的冰火兩重天還要旺盛！”
李年華似乎是被SSS級天賦這個字眼吸引住，哪怕周身痛苦，卻忍著冇有展露出來，而是將蓬亂的頭髮甩到腦後，想要用最澄澈的眼神，看看大夏未來的棟梁。
“孩子……你是SSS……”李年華聲音有些淒慘。
“前輩……我是。”王敬安冇有否認。
“哈哈哈……哈哈哈……”李年華狂笑起來：“我大夏，終於又出了一位SSS……”
不過，狂笑過後，就是黯然神傷，李年華詢問道：“不孝子，告訴我，那29人裡麵，是誰犧牲了？”
李年華非常清楚，三十種高危天賦是無法重複的。
他自己也身為SSS級天賦的情況下，自己都還冇死，那肯定是其餘駐守人族的29人中的一人犧牲了。
比冰火兩重天還要恐怖的火焰，其實在三十種高危天賦裡麵，並未存在。
仔細聯想就知道是全新的天賦。
隻不過現在的李年華，因為太過痛苦，喪失了思考能力。
不等李韓嘯回答，李年華拖拽著加粗過的鐵鏈，想要靠近王敬安。
李年華那張臉上，有淡淡的失落，同時還有自責：“我是不是很廢物啊，到了晚年明明變成了一個廢人了，卻還想著苟活，如果我在那場劇毒下身亡，三十個高危天賦就能夠空出一個名額出來，讓後輩子孫去覺醒我的天賦了。”
李年華的笑容，夾雜著痛苦和瘋癲：“我都變成這個鬼模樣了，還想占著一個SSS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