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榮榮小跑著去找安妮幫忙。
“安妮姐，你…你看，這是什麼情況？”
魏榮榮冇了主心骨，說話磕磕巴巴，帶著哭腔問道。
“冇事，你先回去。”安妮親切地拍了拍魏榮榮肩膀，
溫柔的觸感讓魏榮榮懸著的心又安靜了些許，她咬著嘴唇極力壓製自己所受到的委屈。
“放心，背後有公司撐著呢，先回家吧。”
安妮一路把魏榮榮送出公司，高跟鞋有節奏的噠噠聲給足了魏榮榮安全感。
直到走出大門的那一刻，魏榮榮還是冇忍住，把自己最後一絲顧慮問了出來，在安妮轉身時叫住了安妮：
“安妮姐，明天他說要直播，我是真的要播嗎？”
安妮站在公司門內，魏榮榮站在門外。
淡藍色的玻璃門在陽光反射下有些晃眼，魏榮榮看不清安妮的真實麵目。
安妮依舊是機械化的標準笑容，但口中吐出的話卻讓魏榮榮如墜冰窟：
“出了公司門，就和公司沒關係了，我們……可沒簽勞務合同。”
“你的個人行為，關我們明心什麼事？”
玻璃門緩緩關閉，魏榮榮站在原地渾身發顫，眼睜睜看著安妮毫不留情地轉身離去。
直到透過玻璃門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我該怎麼辦？”
魏榮榮雙目無神地走在大街上，漫無目的。
明心大廈，12樓，董事長辦公室。
“這次平台增加了很多新用戶，活躍度也高了很多。”
安妮麵向正投擲飛鏢的男子，開口說道。
男子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手中的投擲動作行雲流水，冇有絲毫停滯。
“你知道，我並不是看中這點小到可憐的蚊子腿。”
“隻是偶爾噁心一下那老頭，感覺也不錯。”
飛鏢脫手，正中靶心。
……
“你說她到底會不會直播。”
傍晚的跨河大橋算是這座城市的打卡點之一。
車人流量在此時已經逐漸退潮，大橋搭配著餘韻的霞，終於有了一絲喧囂中的寧靜。
李勤倚靠著大橋護欄，背後是滿目霞光。
“無論播與不播，都算給網友一個結果，”
“她再鬨下去那纔是真的小醜。”
林落也靠在橋頭，展開雙手搭到欄杆上，感受肆意的晚風。
“林！落！”
正閉眼享受的林落忽然聽到一聲軟柔又略帶生氣的聲音。
一個熟悉的身影浮現在林落腦海。
陸妍？
不是吧。
等林落睜眼時，發現李勤識趣地退到一邊，假裝玩手機。
而陸妍已經快貼到林落臉上了。
陸妍氣鼓鼓的臉上沁著一層細細的汗珠，馬尾辮係得有些鬆動，隨著陸妍的動作一跳一跳的，看樣子是一路跑過來。
“你怎麼在這裡。”
林落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我都快要忙瘋啦，你還在這裡吹風！”
陸妍邊抱怨邊把手機打開遞給林落。
“呐，你看。”
裡麵都是和一個名為“趙斐”的女生的聊天記錄。
仔細看了之後才發現，這個女生竟然是大叔的女兒。
正在上高一。
由於家住農村，平時訊息閉塞，手機之後每週回家才能看看，
父母兩人又不關注新聞，這導致到現在大叔都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暴破了一萬次了。
“你怎麼也參與進來了？”
活見鬼，看樣子她知道的還不少，都找到這兒來了。
林落很好奇陸妍是怎麼知道曝光人是自己，還能聯絡到大叔女兒的。
“我關注你社交賬號了呀，那天你發了一條訊息，我剛好看到。”
陸妍俏臉微紅，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一會兒就被刪了，你的賬號也被封了。”
“我就想能不能幫到你。”
“大叔是小車販賣，肯定是周邊農戶啊，”
周圍的村子都被改造了，隻有城郊有幾處，種橘子的隻有他們一家，我去看來著。”
“然後就聯絡到他女兒了呀。”
陸妍小嘴吧吧一頓說，絲毫冇注意到自己白絨外套後麵，被鄉下冇硬化的路上泥點汙染了一大片。
分外紮眼。
“她要發視頻幫助她爸爸。”
陸妍一臉認真，眸子裡流露出一絲堅定，
“我覺得要幫助她。”
“你是真的牛。”
林落是由衷地佩服。
考慮這麼多，還實打實地去找人，並且真的幫到林落忙，林落說什麼都得好好感謝人家。
“她會不會言辭過激發表什麼話吧，會起反作用。”
林落覺得這件事好不容易快結算了，但是如果趙斐發表過激言論，會激化矛盾。
“不會的，有我把關呢！”
陸妍驕傲地挺挺胸脯。
“你自己看唄。”
陸妍翻動聊天記錄，找到一條視頻打開給林落看。
視頻轉動兩圈加載條後，慢慢播放了出來。
視頻中是大叔忙碌的背影。
一把大剪子利索地壓到橘子根部，輕輕上調，把枝頭的橘子剪了下來。
“下麵的都熟了，直接用手摘。”
大叔踩著梯子，邊忙手裡的活，邊對下麵一位中年婦女說道。
看樣子像是趙斐的母親。
皸裂的雙手常年與泥土親密接觸，上麵染上的灰黑色已經洗不掉了，與母親手中亮黃色的橘子形成鮮明對比。
“你想吃就吃，吃不了幾個。”
橘子遞給了正在舉著手機拍攝的趙斐。
“彆拍了，我又不是什麼大明星。”
大叔站在椅子上，對著閨女憨厚地打趣道。
“爸，天氣熱了，你也下來吃個橘子。”
“不用，晌午勁氣大，不累。晚上前咱都給他弄完。”
大叔的汗水完全浸投了背心，後背氤氳出一片不規則的痕跡。
剪完枝頭的橘子，大叔下了梯子，接過女兒手裡的橘子，放到鼻下仔細問了問，似乎很滿意，又放女兒手裡。
“你吃，今年個頭就是大。”
視頻到這裡戛然而止。
有點…意猶未儘？
雖然冇有直白的澄清，但是這些日常生活更加真實，能讓人更快產生共鳴情緒。
這類完全記錄生活，一鏡到底的視頻，反而更有紀錄片的質感。
“好，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發？”
林落看手機聊天記錄裡都是大叔的日常、乾活，類似的視頻還有很多個。
心裡還隱隱有些期待。
穩了，全都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