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回來時,看到包廂門半掩著,爸好像不在,裡麵多了幾個其他人。
聽聲音有些耳熟,猜測是此前在清酒吧遇到的幾個周從謹的朋友。
這餐廳是這些富家子弟經常來的地方,能偶遇並不稀奇。
沈宜猶豫著要不要進去,便聽裡麵一男人笑道:“我說周大總裁,你不是來真的吧?怎麼還見上家長了?”
沈宜一頓,推門的動作停住。
裡麵並無迴應。
另一個男子道:“那姑娘和她父親剛進來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兩個人和這間餐廳簡直格格不入。話說他父女倆渾身上下穿的衣服統共超過五百嗎?”
沈宜身體僵了僵。
“我知道辛辛她父母總拿你來阻礙她戀情,你就想找個姑娘談戀愛,幫辛辛解圍......”
門內,一直冇有開口的周從謹突然漠然接話:“我什麼時候談戀愛了?”
咦?那男子奇怪道:“你跟那姑娘,都見家長了,這不是談上了,難道是過家家啊?”
又是一陣靜默。
周從謹想起那晚在清酒吧,那姑娘拉著朋友故意碰瓷自己。
在那不久前,他曾多次注意她出現在酒吧,每次專挑自己來的時候,後腳就跟進來。
剛畢業的大學生,每天隻將心思花在給自己送咖啡、去酒吧碰瓷、加晚班製造偶遇上麵......
他想到此,淡笑道:“人喜歡過家家,我無聊陪玩而已。”
屋內傳來幾人一陣輕笑:“可彆玩到小姑娘最後當真了,這都把老爸帶來了。”
包廂外暖空調開著,沈宜打了個寒顫,依舊感覺到寒意。
方纔那男子笑道:“但我可提醒你,哪天你要真認真想談戀愛了,你一個大總裁,不至於找這麼廉價的姑娘。”
周從謹輕呲一聲,苦笑道:“陶辛辛能找那種廉價的男人,我為什麼不能找這種廉價的女人?”
門外,沈宜渾身汗毛立起,不可置信地倒退半步,身體止不住開始顫栗。
不知是冷的,還是氣的。
她以往,從來與那些看上去金貴的有錢階級、權貴人士保持距離。
因為她清楚地明白那些人與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
多少下位者試圖向上攀升,又有多少上位者願意屈高就下?
長久的俯視終究會滋生傲慢,天生的上位從來罔顧腳下眾生。
她原以為周從謹不一樣。
他彬彬有禮,矜貴卻有教養,疏離卻謙和......
屋內刺耳的話和笑聲源源不斷。
“欸,所以你現在是......就看上她這股廉價味兒了?”
“你平時讓她坐副駕,她身上的衣服不會褪色沾到你的車座嗎?”
哈哈哈哈,一陣笑聲。
“呦!她凳子上這個包,是你送的吧?”
裡麵話最多的一個人道:“這不是愛馬仕今年的新款嗎?三十萬!!我那床伴最近老纏著我要這包,我都冇捨得買!你倒好,直接送了?”
“辛辛不要。”周從謹的話如一把利刃,精準刺入沈宜胸口。
“辛辛不要?那你送給我啊!這包要是背在那姑娘幾百不到的大衣上,我實在替包委屈。”
沈宜手指甲掐進手心肉裡,眼底的淚水不斷打轉,卻硬是冇有流下來。
恍惚間聽周從謹對方纔說話的那男人冷漠道:“不過是個隨手不要的包,你缺這幾十萬麼?可彆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