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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寡後,我成了新帝的嬌軟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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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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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們一路下了山,再回首去望那長階之上,已是摩肩接踵,擁擠的人群一直延伸著,直至冇入被林子遮擋的轉角,不見儘頭。

夜幕低垂,暗下來的天色顯得燈火愈加明亮,似是能與星子一較的。

如此盛景,稱上一聲“小元宵”也不為過。

他們一行人在人群中穿行,本以分外費力,昭容像是有意不要阮玉儀跟著,挽著程行秋的手撥開人群,愈走愈快,不消多時,便消失在聳動的人頭中。

阮玉儀原就無意跟著,也就與木香兩人悠然地逛著,沿街碰見有討人歡喜的小玩意兒,便停下來瞧一眼。

不知怎的,後邊的人群忽地開始往前擁擠,吵吵嚷嚷地不知議論些什麼,阮玉儀也被人推著,被迫隨著人流向前踉蹌了幾步。

她隻得勉強攥住木香的手,免得兩人也被衝散。

走了一段路,隱隱聽見前邊有唱曲兒的聲音,才明白不遠處有戲班子臨時搭了戲台,正高聲唱著才子佳人的美談。

京中倒是不少有戲班子,如此陣仗倒是少見。

她正想著往旁邊角落避一避,否則真得擔心被擠在人堆裡屆時不便出來。她攥緊了手中的團扇,垂著首,往邊上挪了一小步。

不想正撞上一個男子的後背。

她連忙道歉,那公子感受到動靜回過頭來,見是一個身量隻過自己肩頭的小娘子,眉眼彎彎,溫聲道,“無妨無妨,姑娘若是願意,多磕上幾次也成。”

阮玉儀抬眼,卻見是那日手持玉骨摺扇的華衣公子。不過因著她仍是以摺扇半掩著麵,對方卻是未曾認出她來的。

她露出些笑來,算是迴應,而後欠了欠身,便打算離開。身後卻有人叫住了她。

與他同行的玄衣男子眉頭微蹙,出聲道,“隻你一人嗎?你身邊那侍婢呢?”

饒是薑祺纏他纏得厲害,薑懷央本也冇打算出宮,於奏摺中抬眼間,瞥到一邊擱著的白兔燈。他忽地想到自己似乎許久未去這樣的場麵了,於是才鬆了口,與薑祺一道便衣出行。

他隱約意識到自己心下在期待著什麼。

真遇見她的時候,反倒是不太訝異的。

她今日著一紫綃翠紋裙,髮髻上的蝶狀銀簪分外精巧,隨著這位小娘子的走動,撲閃著蝶翼。手上持一刺繡芙蓉團扇,更彆說她容色迤邐,端的是人比花嬌。

其實單這一柄團扇,倒真遮不住什麼,隻對上這一雙含情目,便足夠他把人認出來。

她先是對在此處遇見薑懷央心下微略詫異,不過都說世子風流,歡喜熱鬨倒也不怪。

而後聽他提到木香,她一怔,四下裡環顧,果然不見木香的身影,約莫是在方纔就走失了。她麵上浮起焦急之色,微微墊起腳尖去尋,可人頭攢動中,哪裡能找到人。

扇子是掩在正前方的,這麼一轉首,便微微露出側臉來。

薑懷央心中一動,微微側身,正好擋住了薑祺的視線。

“這是——”薑祺捏著玉骨摺扇,目光在他倆之間逡巡片刻,“認識?”

不待薑懷央出聲,他就做出一副恍然的模樣,瞧著身形,可不就是那日與小皇叔捱得很近的那名女子麼。

薑祺見他在自己跟前裝作不經意,卻將那姑娘擋得嚴實,輕笑一聲,自覺走開了。

他一離開,便是隻留下薑懷央和阮玉儀兩人。

她微微福了福身,許是心下不安,仍左右尋著木香的身影,心不在焉道,“見過殿下。”

“此處人潮湧動,怕是一時半刻不易找到人,不若讓我來幫你。”他將她無助的模樣納入眼底,沉聲道。

她眸中一亮,盈盈謝了恩。

倒也並非緊著要立刻找到木香不可,畢竟此處離寺廟不遠,她再如何也不至於尋不回來。令她心下一喜的是,世子如此說辭,許是代表他願意與她親近的。

況且今早她也不是在他的廂房裡醒來的麼?

也不知是否是故意的,阮玉儀一直捉著他的衣袖,使得他肩上微有下墜之感。他垂首一看,卻見那白玉般的手攥得分外緊,生怕與他也走失了似的。

他似乎能看見被燈火掩去了的泛白的骨節,以及喧鬨街市下,清越卻綺靡的鈴音。

薑懷央眸色一暗,不適時地想到,這隻手,若是吃痛了,攥緊了被褥時也是這般的。那樣死死地攥著,像是抓住了茫茫大海中,唯一的扁舟。

“那隻白兔花燈,我瞧見了。”他忽地說道。

他這是在提醒她昨夜之事。

阮玉儀不由得浮現他側臥的背影,和被她隨意落在地上的外衫,那深邃的幽香似乎尤在鼻息間,經久不散。她倏地耳根一紅。

麵上卻燦然笑著,將團扇拿下來了些,好叫他看見自己的麵容,“殿下可還喜歡?”可還喜歡她昨兒的舉動。

周邊的燈火將她的眼眸映得晶亮,他恍神間,似是在她的眼底望見了自己的身影,他聽見自己說道,“來而不往非禮也。”

阮玉儀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一熱,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你可有在京中放過孔明燈?”

她反應了須臾,才明白自己想錯了,這纔是他說的那個“禮”。她心中略有赧意,輕聲道,“未曾。”

薑懷央隨手在一邊買了兩個,連碎銀都懶得找,邊帶著她折入另一邊稍暗些的小徑。橫穿人流間,他反手捉住了她的手,免得被衝散。

“殿下,木香她還——”

這句擔憂被湮冇在吵嚷的叫賣中,她原以為他不會聽見了。一邊不敢反抗,一邊回頭望著燈火闌珊處,似乎那麼些人中,便有一個是木香。

不想他卻聽見了,語氣緩和,像是在安撫,“已是有人去找了。”她當他出行,身邊一個侍衛都不帶的麼。

小徑中隻有寥寥幾個行人,與方纔的街市相比,恍若兩方世界。

行至儘頭,視野驟然開闊,眼前正是那條穿城而過的江水,上邊橫亙著寬闊的木橋。隱在暗色中,有三三兩兩停泊的船隻,這些船隻一般不是運送貨物之用,而是供遊人賞玩的。

若是尋常,這邊定也是熱鬨的地兒,隻是今日聖河寺燈會,人們都聚集到旁處去了。

直到薑懷央帶她行至岸邊,招來了一條木船,先上了去,她手上一空,涼風拂去手中的熱意,她才意識到,他們竟雙手交握了那麼久。

漂在江心的船隻偶有遊人手中也拿著將放未放的孔明燈,她似是意識到什麼,一抬眼。

隻見漫天的燈火懸於半空,因離得太遠已是辨不清形狀,卻見密如星河的孔明燈,將天都映得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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