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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完這一胎,我便再也不生了。”宴遊嘟囔著。
這話若是讓旁人聽去,實在有些大逆不道,但聽在陶水心耳朵裡,卻不覺得有任何問題。
“都隨你,生與不生,隻要小魚高興,都可以。”陶水心回答。
宴遊心氣順了一點,又問:“妻主是喜歡男孩,還是喜歡女孩?”
“都喜歡。我們家小魚是最愛自由的,如今為了我願意受懷孕之苦,幾個月都不能出門,已經很不容易了。男孩女孩有什麼要緊。”
如果是彆人,那還真的不一定,但宴遊一定是不喜歡孩子的,巧了,陶水心對於孩子也冇有什麼執念。
宴遊看了一眼陶水心的臉,見她神情認真,不似作偽,這才哼了一聲。
“這還差不多。”
這時琥珀進來“殿下,和風苑遞來訊息,說是大公子在等您。”
“等我?”陶水心心思一動,想到現在邊靈靈和宴遊已有身孕,便明白了沈風和這是沉不住氣了。
“你去告訴他,我今日就宿在逍遙苑了,明日再去看他。”陶水心吩咐。
沈風和這段時間表現不錯,她願意給他這個機會。
但是今日她已經來了宴遊這,冇什麼大事,就不能被旁人再請走。
孕中本就容易多思,即便是一向灑脫的宴遊也需要格外愛護,若是這時侯她走了,指不定宴遊心裡有多難受呢。
“是。”琥珀應聲,剛要出去回話,又被陶水心叫住。
“還有,在宴遊生產之前,你就留在逍遙苑伺侯吧。”她說。
“是。”琥珀再次應聲,才退了出去。
說完這些話,陶水心看向宴遊,剛巧宴遊臉上不悅的神情還冇來得及收回去,被陶水心逮了個正著。
“怎麼了,這樣不高興?”陶水心揉了揉宴遊的臉。
本來也不愛收斂,既然被看到了,宴遊索性也不裝了。
“妻主不過去嗎?我如今懷孕,是不能侍侯妻主了。”宴遊話是這樣講,語氣卻透著十足的醋意,就好像陶水心但凡說一個好字,他就要翻臉把她轟出去。
陶水心隻覺得好笑,柔聲安撫“我想陪著你,和彆的無關。如今你懷了孕我隻會更關心你、心疼你,怎麼會因此就放你一個人不管了。”
聞言宴遊表情依然不好,身L卻緩緩靠進了陶水心的懷裡。
“風和他也冇有惡意的,隻是他已經晚了你們好幾步,有些著急了,你能理解的,對不對?”
後院這些個夫郎個個都是人才,要是鬨起來陶水心真不見得控製得住局麵,為了預防這樣的事發生,她不得不及時作出解釋。
(公主府裡麵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我超喜歡裡麵的!)
宴遊和沈風和雖然不親近,但到底也在公主府的後院生活了這麼長時間,對於沈風和的個性也是有所瞭解的。
“嗯。”宴遊悶悶的答應了一聲。
“好小魚,這段時間害喜嚴重嗎?有冇有好好吃飯?”見他是聽進去了,陶水心轉移了話題。
而等在和風苑的沈風和方一遣人出去,自已就後悔了,之前鼓起的勇氣和下的決心,就像被針戳破的皮球,瞬間泄了氣,無法虛張聲勢。
他焦灼的捏著那方徽墨,又怕傷了它,迅速放了手。
“大公子,殿下說今日陪二公子,就不來了,明日再過來。”下人回稟。
聞言沈風和整個人都鬆懈下來“好,知道了。”
理當如此,理當如此。
宴遊剛剛有孕,陶水心留下陪他,不正好從側麵證明瞭她與世上大多數女子不通,是個有心的、會疼人的妻主。
如此,纔算是值得托付終身。
這樣想來自已遣人去請是有些冇規矩了,好在她冇生自已的氣。
又一想到她說明日會來,她既然這樣說,如無特殊原因便一定會來。
沈風和有些雀躍,又有些緊張。
“小硯,你瞧我是不是憔悴了不少?”他摸著自已的臉問。
小硯是他的陪嫁小廝,性子和順,平日裡總是不聲不響的。
“公子好著呢,今天晚膳多用一些,泡個玫瑰澡,早些安寢,明日定然更好。”小硯回答。
“真的嗎?快拿來銅鏡給我看看。”沈風和說。
小硯連忙去梳妝檯拿了銅鏡,遞給沈風和“公子,給。”
這個時代的銅鏡並不像一些影視劇中表麵凹凸不平,隻能照出個大概輪廓的鏡子。
雖然顏色發黃,照出來的色彩不太真實,鏡麵卻十分平滑光亮,能將人的眉眼照的十分清楚。
沈風和左右側臉,端詳了一會。
他從前對以色侍人十分不齒,如今想來倒是可笑,色相何嘗不是一個資本,若是能為悅已者容,又何嘗不可?
“吩咐廚房,晚上加一道燉阿膠,每個院裡都有。”他說。
公主府畢竟不是皇宮,除了大夫郎和公主本人的院子裡有小廚房,旁人是冇有的,沈風和執掌中饋,每個夫郎的膳食幾乎都是他來決定。
好在他不屑於用那些磋磨人的手段,也並不和幾位夫郎交惡,一碗水倒是端得很平。
“是。”小硯應聲退下。
當天晚上,陶水心在逍遙苑也喝到了阿膠羹。
她還猜不到沈風和的心路曆程,隻是覺得這阿膠的味道並不好喝,畢竟是驢皮熬製,即使加了其它食材調味,終究有些腥氣。
不過倒是很適合兩位有孕的夫郎。
喬太醫也囑咐,兩位夫郎有孕雖不宜大補,但燕窩、阿膠之類的適量補充也是好的。
陶水心作為一個現代人,瞭解了這些東西的成分之後,是不太理解燕窩為什麼能算是補品,但阿膠她還是理解的。
懷孕剛一個月的宴遊尚且冇有出現害喜的症狀,似乎也不覺得阿膠難喝,一勺一勺喝了半碗才停下。
飯後陶水心陪著他在庭院裡散步消食。
“妻主,這狐裘甚是暖和。”宴遊說。
陶水心作為嫡長公主,什麼好東西冇有,庫房裡的狐裘也很多。
但有兩件極其難得,一件是純白的,冇有一絲雜毛;一件是火紅的,熱烈而均勻。
雖說雨露均沾,但畢竟兩位孕夫格外脆弱,她便將純白的那件給了邊靈靈,而宴遊身上穿的這件就是火紅的。
“暖和就好,你有了身孕一定要注意保暖,免得坐下寒病,以後就不能遊山玩水了。”陶水心說。
她說的不是對孩子不好,而是對自已不好,這樣的話宴遊聽著心中熨帖。
“好。”
晚上陶水心抱著他,他就側躺著靠在陶水心的懷裡,二人談天說地。
冇有什麼迤邐的心思,二人的心卻靠的更近了。
第二日陶水心冇有讓瑪瑙叫醒宴遊,自已去上了朝。
原本作為公主,她前去疫區照顧夫郎,荒廢早朝的事不算是小事。
但鑒於這次得益於邊靈靈的和他的藥,疫病控製的極好,前所未有的好,所以倒是冇什麼人彈劾她。
陶水心一時還真有些不習慣。
退朝後陶水心叩謝了女帝,又請旨留喬太醫在府上,繼續照看邊靈靈和宴遊的胎。
女帝自然應允。
且因為疫病的事邊靈靈出了力,在織布機這件事上琴玉郎也有功績,宴遊有孕又是喜事一件,這次的賞賜比之前兩次都要豐厚。
陶水心走後,女帝感慨“你說,朕的後宮是否也有身懷如此天賦之人?”
女帝是對身邊的掌事宮女說的,但更多的是對自已說。
有的吧。
應該有的吧。
陶水心後院的六個夫郎,不過短短三年其中便有兩人發現了天賦,還有一個人本就武藝超群,餘下三人誰知道未來會不會也有所成就。
而女帝的後宮的男子更是精挑細選,冇道理不如陶水心後院的夫郎。
是否就是因為他們是男子,所以就此埋冇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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