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跟我的交情,值得我出這些錢。”
司辰將欠條寫好,簽字,按手印,推到司建華麵前,道:
“這400元,我也給您打個欠條。”
司建華頓時就被煙嗆到了,咳咳咳!
“叔,您彆激動,父債子還,天經地義。”司辰伸出手,給司建華拍背,順氣:
“我吧,媳婦兒娶了,孩子也有了,得做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了。”
“這錢,還是得我來還。”
“咳咳!臭小子,你給我收回去!”司建華橫眉立眼,夾著煙的手,指著司辰抖了半天,不知道該罵點什麼好。
“叔,您彆這樣,您看啊,您入股的那些錢,一萬,我就不逞能,冇說要退錢給您吧?”
司辰開始了自己的歪道理:
“您入股,那是您跟我爸之間的情誼,您跟我爸算。”
“但是,這400塊呢,是欠債,是您替我爸還的。”
“這個錢,必須我來還,不能讓您揹著,對吧?”
司建華:……我竟無言以對!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可是,究竟哪裡不對呢?
正此時,屠夫風風火火抱著木盒子,進來了:
“建華叔,您猜怎麼著?”
“今兒個這野豬,除了下水、豬頭、豬蹄,可是出了246斤肉呢!”
“嘿嘿嘿!您瞧,這盒子裡,可是615塊呢!”
“司辰啊,好小子,能耐了、能耐了,獵到這麼大一頭大野豬!”
“祭了天,這外麵不止雨停了,還給咱村集體創收了哈哈哈!”
這麼多錢,司建華倒是有點意外,心裡舒坦得很:
“老王,按照慣例,那豬頭,是你的。”
王屠夫爽快一笑,放下錢盒子,又道:
“建華叔,那些豬下水,也給我吧?”
“拿去拿去,味兒那麼大,也就你有辦法,捯飭成好吃的。”司建華笑罵。
司辰突然想起什麼,道:
“王哥,那豬肝,能分我一點不?”
王屠夫有點驚詫,竟是還有個識貨的,不由得生出一絲惺惺相惜的感覺來:
“哎,行家了啊,豬肝,可是個好東西哩,補血,消浮腫,倍兒棒!”
司建華一聽補血,頓時明瞭:
臭小子這是給媳婦兒要的豬肝,挺好,知道疼媳婦兒了啊。
“不就一點豬肝嘛,我不跟你搶,拿去拿去,都給你!”
王屠夫大氣極了,手一揮。
走時候,司辰不僅拿到了一整個新鮮的豬肝,王屠夫還分了他半盆子豬血。
哦,還有兩隻豬蹄,司建華也讓他拿走,給顏立夏好好補一補。
司建華跟會計,則是一人拿了一隻豬蹄。
“建華叔,您待會兒回去,把這隻豬蹄,帶給我虹姨吧。”
司辰說著,分了一隻豬蹄,給到司建華,托人家帶給自己的繼母,萬虹。
“臭小子,知道感恩了?”司建華笑得見牙不見眼,接過來,道:
“這都到門口了,要不,你自己個兒送去?”
村集體的門口,是一條河,河對麵,是司家村的CBD,一排排嶄新的磚瓦房。
那裡,算是司家村的**十年代‘新農村’。
凡是這些年賺了錢的,基本都遷到這一塊兒蓋新房了。
司青鬆,司建華,乃至司辰的新婚房,都在一起。
司辰侷促一笑:“彆,您也知道,我那些年犯渾,對虹姨態度惡劣,實在是冇臉見她。”
“真要我去見虹姨?那還是得我奶奶壓陣!”
司建華被逗樂了,笑罵:
“臭小子!哎呀,倒是長大了啊,仁義了,像那麼回事了。”
他看了看手裡拎著的豬蹄,點點頭:“成,叔幫你帶到。”
“謝謝叔!”司辰嘿嘿一笑,出門:“彆送了,叔,快回吧,這都晌午了。”
司建華一疊聲地應著,衝著他揮手。
天氣雖然冇放晴,好歹是不下雨了,陰沉沉的黑雲,竟是散開了。
司建華心頭的兩塊大石,居然就在這一天,奇蹟般都移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