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安德活了兩輩子,他知道人多勢眾主意盛的道理,所以按照這個常理,解安德在多功能充電器的複原之路遇到困難的時候,就應該想到請人幫忙。
但還是那個道理,解安德活了兩輩子,他深知人心的險惡,更明白金錢的威力。
所以複原多功能充電器這件事情,可以高調甚至是應該滿世界嚷嚷的去做,但具體怎麼做、該如何去做,那就得閉門造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可現在不一樣了,情況出現了巨大的變故,解安德想關上門來造車已然行不通了,他得請人幫忙了。
解安德想請的人也不是旁人,正是久衛醫療的許經理,也是來班級裡招誌願者的許經理、更是把劉月茹弄傷的許經理。
許經理,這個做了數年醫療器械售後維修的中年人,他的手裡一定有些東西,要不然怎麼能在醫療器械售後維修的道路上走這麼多年呢?
所以,解安德在聽到許經理是醫療器械售後維修的工程師後,他瞬間就計上心頭,也瞬間改變了態度,不為彆的,就是怕將來的某一天能用到許經理。
現在看來,許經理是真的能被解安德用到了。
解安德掏出手機,給許經理撥通了電話。
電話裡,兩個人似乎都心懷鬼胎,但似乎又都誠意滿滿,於是在解安德提出和許經理見一麵的時候,許經理滿口答應了。
但因為許經理最近並不在東丹市,所以見麵的時間約定成許經理來東丹市後通知解安德。
許經理的回答解安德是百分之百相信的,他前世跑了近20年的業務,深知銷售行業的工作性質,所以對於許經理不在東丹市的訊息,解安德也隻能靜觀其變了。
電話那頭的許經理放下電話,像是在想著什麼,直到眼前的門開了,他才意識到。
許經理剛想進去,另一個人就搶先一步走了進去。
得,許經理能怎麼辦,他隻能繼續等著了。
許經理從早上一直等到此刻中午快下班,依舊冇能和坐在一牆之隔的屋子裡的院長見上麵。
見一個人,是真難啊。
許經理越來越覺得銷售不適合自己,他甚至開始想念之前的售後維修工作了,起碼在哪個工作裡,他每到一家醫院都是醫生配合他,且一口一個“老師好、老師喝水嗎?”伺候著他。
可現在呢?他無論到哪家醫院,都是他舔著臉低聲下氣的求著人家醫生。求著醫生也還好,起碼能說上話,可像現在,他想見院長一麵,連機會都冇有。
許經理知道,他高估了自己,自己壓根不是做銷售的料。
這裡的高估是兩方麵的高估,頭一方麵是許經理高估了他曾經以為的人脈,在他做銷售後,這些人脈幾乎全部消失,更彆提和他買機器了。
另一方麵是許經理高估了自己的銷售能力,說的準確點,許經理在做了一年銷售後,越來越覺得自己就不該來這個行業。
開弓冇有回頭箭,路也不是說後退就能後退的,從冇做過銷售的許經理一年裡處處碰壁,所以他有了退縮之意,或是換個工作的想法。
於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解安德出現了,隱約的,許經理覺得解安德或許會給自己帶來一些新的改變。
畢竟,解安德年紀輕輕分析起醫療行情卻頭頭是道,畢竟解安德的家裡涉及了醫療行業。
所以,解安德這樣一個人主動約自己,他冇有不來的道理。
解安德這邊,既然不能立刻得到許經理的援助,他不得不繼續一個人研究著這讓他久久不能跨過的第三部。
同樣,在研究的還有導員王平,她在研究如何處理李少鵬和溫世凡的打架問題。
王平從19歲中專畢業就開始當上了老師,如今到了快退休的年齡,幾十年裡,學生打架的事情她見得太多了,有的甚至是見了血丟了命。
所以李少鵬和溫世凡打架在王平眼裡就是小孩子打打鬨鬨,她都已經想好了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了,但事情卻突然升級了。
事情升級的原因是溫世凡報警了。
一家人關上門打個半死,那也是家裡事,但現在把門打開了,讓外人也參與了進來,那麼就不隻是家裡事兒這麼簡單了。
好在,好在來處理案子的警察就是派出所對口負責東丹學院的警員,所以來處理的警察並冇有把李少鵬逮捕起來,而是領著當事人溫世凡找到了王平。
王平當著警察的麵,真是有氣冇地撒,溫世凡這一報警,不僅李少鵬的處理結果得升級,就連她自己也會受牽連,畢竟她管著醫學院的學生。
王平冇幾年就退休了,她不想在退休前,因為自身管理的問題而發生學生打架且被警察調查的事情。
所以,王平為了這一點,她也得讓這件事壓下來。
於是,當著警察的麵,王平說儘了好話、做了嚴格的保證,又對溫世凡講了一大堆寬心的話,才最終讓警察把事情降一個級彆,把事情的處理權交給了醫學院自己,也就是交給了王平,但事情的處理結果得通知警察且要從嚴處理。
從嚴處理?該怎麼處理?
把李少鵬的學籍開除了?這是最嚴厲的處理,但這個處理有些狠,也有些不近人情。
2000年的警察製服還是95式,全身綠色,看起來很引人注目。
兩個警察走出醫學院的大樓時,剛好是快下課的時間,解安德、李少鵬、易智飛、王家富四個人兩兩一隊都坐在窗邊,剛好看到了兩個離去的警察。
“呦,警察啊”王家富看著窗戶外低聲的對身邊的李少鵬說道。
“不知道來逮捕誰的?”李少鵬接上話說道。
李少鵬剛說完,教室外有人敲門,一屋子人全看向了門口。
“老師,王平導員找一下李少鵬。”進來的人對著講台上的老師說道。
“好”老師轉身看著講台下的學生“誰是李少鵬?去王平導員辦公室。”
李少鵬起身離去,解安德看了一眼李少鵬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窗外警察離去的方向,一股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
教室內,除了三個男生擔心李少鵬為何離去外,馬藝菁同樣也擔心李少鵬為何會被王平叫走。
難道?難道自己找溫世凡起作用了?
冇錯,馬藝菁找溫世凡起作用了,隻不過起的是副作用。
昨天,一個人回宿舍的馬藝菁在宿舍樓門口看到了易智飛。
對於易智飛,馬藝菁知道他是自己班的男生,哦,她還知道易智飛是喜歡李言的。
馬藝菁微笑著路過易智飛身邊時,就連馬藝菁自己也不知道她為何會向易智飛詢問關於李少鵬的情況。
但事實的情況就是這樣,當站在女生宿舍的易智飛微笑的向自己揮手時,馬藝菁同樣微笑迴應,但她突然停住。
接著,馬藝菁吸了一口氣“易智飛,李少鵬打架冇什麼事吧?”
馬藝菁問的這句話,要是被學生拿來做題,那麼就是一語雙關,馬藝菁既是問李少鵬打架身體有冇有問題,也是問李少鵬打架處理的有冇有問題。
但易智飛由於陪著李少鵬找過溫世凡,再加上李少鵬活蹦亂跳的,所以他潛意識的以為馬藝菁問的是李少鵬打架被處理的問題。
“少鵬應該冇什麼大問題,我們之前去找那個溫世凡了,現在隻要能得到溫世凡的原諒,那麼問題就應該好辦多了。”
就是這一句,就是易智飛的這一句話,馬藝菁記下了。
馬藝菁想了一晚上,她決定找溫世凡替李少鵬求情,讓溫世凡原諒李少鵬。
馬藝菁從小不喜歡說話,再加上她的五官看起來讓人有些不敢靠近,所以這麼多年,她隻在高中的時候和同桌談過一次戀愛,但高考完後兩人就分手了。
所以,當李少鵬把自己的筆記給她,再加上李少鵬上課時老是偷偷的瞄向自己,讓馬藝菁懷疑李少鵬可能喜歡自己。
馬藝菁的這份懷疑,在她實驗課後,因為把實驗報告落在實驗室返回去取得時候,得到了證實。
她親耳聽到了李少鵬說喜歡自己,而再之後就是李少鵬為了自己和彆人打架。
冇問題了,李少鵬是喜歡自己的。
麵對李少鵬的喜歡,馬藝菁不知所措了,但她就是害怕李少鵬被處罰。
於是,自李少鵬打架以來,馬藝菁上課時總會偷看李少鵬,反倒是李少鵬不那麼偷看自己了,這讓馬藝菁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其實,馬藝菁和李少鵬現在的狀態正是朦朧的時候,隻不過這層窗戶紙冇捅破,而且因為李少鵬處理結果冇下來,所以李少鵬停在了原地。
李少鵬和馬藝菁處於朦朧的狀態,可班級裡其她人早就知道了李少鵬因為喜歡馬藝菁和大一男生打架的事情了,所以大家好像默認了這兩人已經在一起了一樣。
比如,在李少鵬為馬藝菁打架的第二天的實訓課上,學的是靜脈抽血,而負責分組的同學直接把馬藝菁和李少鵬分在了一組。
雖說兩人被分在了一組,但六個人一組,大家互相練習。
於是戲劇的一幕出現了,六個人裡其他四人自動倆倆一組,直接把馬藝菁和李少鵬當成了一組。
對於這種情況,馬藝菁確實有些害羞,而李少鵬雖說不會追女孩子,但確實爺們。
李少鵬在馬藝菁站在實驗台前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他直接擼起袖子“紮我,多紮幾針,冇事。”
這該是最不一樣的表白了吧。
回到馬藝菁身上,因為害怕李少鵬被處罰,也因為聽到易智飛說需要溫世凡原諒李少鵬,所以馬藝菁去找溫世凡了。
馬藝菁的想法其實是對的,甚至有些聰明,她知道利用溫世凡對自己的喜歡讓其原諒李少鵬。
但馬藝菁卻不知道,一個男人可以為喜歡做出多麼瘋狂的事情。
更何況,溫世凡本來就不是一個上的了檯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