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福還要再問,被常順三兩句打發去做事了。
常順端著新沏好的茶送到了單允辛案前,“陛下,這是信陽才進上來的毛尖秋茶,您嚐嚐。”
單允辛端起茶盞,悠哉地掀起茶蓋,品香啜飲。
點頭表示不錯,轉而吩咐常順,“包了好的,給宜秋宮送些。”
常順笑著答應,陛下雖未說明,但做奴才的能聽得懂單允辛的未儘之言。
“皇後、董氏和塗才人那裡都送點,意思意思,該怎麼做你知道。”單允辛深諳製衡之道,若過分偏待,反而是害了她。
常順笑的更真切了,“陛下放心,奴才都曉得。”
陛下這是真上了心了,既想對人好,還記掛著護她周全。
恰到此時,敬事房總管太監求見,帶著身後端著托盤的小太監還未走近,單允辛就揮了揮手,“朕說過了,若無吩咐,不必過來了,朕就宿在乾清宮。”
金總管撲通一聲跪下了,“陛下,自選秀以來,您都快三個月冇進後宮了,綿延後嗣事關國體,奴才求您了!”
常順眼看著單允辛變了臉,趕緊罵道:“糊塗東西,陛下勤於國務,是國之大幸,由得你胡言?”
金總管自知說錯了話,趕緊磕頭,“奴才該死!”
“實在是奴纔沒法子了,太後和皇後都召了奴纔去,放了話了,若陛下再不進後宮,便要摘了奴才的腦袋呀!”金總管老老實實把事情交代了。
常順與金總管是老交情了,點撥他,“蠢東西!你是敬事房總管,服侍的事聖上,既然聖上的意思,誰能怪你?”
金總管連連稱是,“是奴才一時糊塗。”不敢多留,提起下襬就後退著出去了,唯恐陛下要發作他。
單允辛捏著鼻根,對塗氏姑侄二人不勝其煩。
“傳朕旨意,宜秋宮尤氏晉為寶林,晉宜秋宮董氏為才人,賜居重華宮。”單允辛擱下茶盞,“另,著董氏向皇後討教宮務,暫且先幫著管內宮局的賬目吧。”
“有了陛下這道旨意,董才人和順寶林可要高興壞了!”常順笑容滿麵的附和。
單允辛瞥他一眼,“你倒是人精。”
隻說董才人和順寶林高興,不提皇後要如何跳腳,專撿好聽話說。
常順憨厚地樂嗬道:“陛下冤枉呀,陛下的心思奴才哪裡猜的透,奴才這種蠢人隻是遵照著陛下的旨意辦事,看著精罷了。”
單允辛授意董氏插手宮務是為皇後和太後添堵,但為董氏晉位就另有深意。
前線局勢已穩,正是單允辛的心腹歐陽將軍收攏人心的關鍵時機,董家一門父子三將,勢力太大,不利於單允辛收攏軍權。
單允辛打算借慶功封賞之名把人召回來,這事要做的不動聲色還得讓董氏出力。
“茶葉讓張福去送,你親自跑一趟董寶林那兒,讓董寶林修書一封,邀父兄入宮受封。就說朕給的恩典,特賞董將軍探望,父女倆可一同吃個便飯。”
單允辛把手裡的奏章放到右手邊,已經壘了厚厚一遝。
他是要借武將牽製塗丞相為首文臣一黨,但並不想再添一個威脅。
再者,尤聽容住在宜秋宮,她喜歡清靜,把董才人挪走他也放心些。
常順心領神會,“奴才這便去。”
——
宜秋宮
常順的旨意一到,宜秋宮就熱鬨起來了,正殿的董才人已經張羅著收拾東西遷宮。
尤聽容開了窗戶,正趕上董才人在宜秋宮的院子裡躲清靜,綠凝在石桌上擺了糕點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