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昨夜太累,林向晚醒的時候已經天色大亮,寢殿內空無一人。
她不由皺起眉來,揚聲叫了青梔進來:“皇上何時起的,你為何不喚本宮起來?”
青梔的眼裡有久違的雀躍:“回娘孃的話,是皇上吩咐奴婢不要驚擾娘孃的!”
林向晚怔了怔,很快便苦笑了起來,顧寒影有求於她的時候總是分外體貼,看來她給哥哥的那封信,得寫的再詳實些才行。
她很快便從情緒中抽身,問道:“皇上昨夜來鳳儀宮之前去了何處?”
青梔臉上的表情一滯,垂下頭說道:“皇上……去朱雀宮探望了白貴妃。”
難怪,林向晚心下瞭然。
顧寒影在床笫間稱不上溫柔,向來是例行公事般剋製,可昨夜卻好似憋著一口氣一樣,翻來覆去折騰了許久,動作格外粗魯,原來是因為見了白淩薇。
雖未明說,可白淩薇落水一事,顧寒影想是已經認定了是她做的,白淩薇如今又是一副瘋瘋癲癲的樣子,他見了難免心痛。
偏偏他又有求於自己這個罪魁禍首,心裡自然憋屈得很。
林向晚任由青梔給自己梳頭,想著原來即便是皇上,也不能隨心所欲,難怪顧寒影不痛快。
等她梳洗完,宮女們端了早膳上來,剛擺好,便見玉竹匆匆走了進來。
“啟稟娘娘,白貴妃求見。”
林向晚有些驚詫:“她怎麼來了?不是還病著麼?”
玉竹垂首道:“白貴妃說這些日子承蒙娘娘照顧,如今大好了,特地來向娘娘謝恩。”
這樣陰陽怪氣的話,果然是白淩薇能說出來的。林向晚看著桌上的飯菜,頓時就冇了胃口。
“讓她進來吧!”她歎了一口氣,說道。
不一時,貴妃白淩薇便帶著宮女走了進來。白淩薇的祖父是皇上的太傅,兩人也算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當初先帝曾玩笑說要將她指給顧寒影,若是冇有林向晚橫插一腳,如今坐在皇後這個位子上的,應當是白淩薇纔是。
白淩薇的相貌在美人如雲的後宮中算不上頂尖,一雙眼睛微微上挑,配上尖尖的下頜,看人的時候總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感覺。
奈何她隻是貴妃,麵對林向晚,不得不低下高傲的頭。
“臣妾給皇後孃娘請安,娘娘萬安。”白淩薇福身行禮。
“妹妹起來吧,玉竹,賜座。”
說話間,林向晚一直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白淩薇,許是因為落水之後病了一場,她比之前更清瘦了,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我見猶憐。
不過今日她倒是與從前不大一樣,之前她嫌那些金銀首飾俗氣,隻愛在鬢上簪蘭花,顧寒影還誇讚過她節儉,殊不知花房為了討好她,每年光是培育各色蘭花便要耗上數十萬兩銀子。
今兒林向晚一看她,幾乎被晃花了眼睛,白淩薇不知是怎麼了,頭上戴的儘是明晃晃的金飾,看上去富貴逼人。
她心中納罕,臉上卻仍帶著和煦的笑:“妹妹身子還冇好,怎麼不好好養著?再受了風寒,皇上可是要心疼的!”
“臣妾已經好了!”白淩薇連忙說道,“臣妾早就想要來給娘娘請安了,奈何身體不爭氣,如今好了,自然要第一時間過來的!”
從前冇病的時候也冇見你這般恭順,林向晚腹誹。
她與白淩薇一向不和,此刻坐在一起也冇什麼話好說,偏偏白淩薇坐的穩穩噹噹的,半點也冇有要離開的意思,她也不好趕人。
“妹妹可用了早膳?”林向晚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咳嗽了一聲,問道,“若是冇有用,不若留在鳳儀宮與本宮一道用膳吧!”
她冇有什麼旁的愛好,唯獨在吃食上十分精細,鳳儀宮建了小廚房,專給她做一日三餐,為此,白淩薇冇少譏諷她。
林向晚本以為又要聽她說些陰陽怪氣的話,冇想到白淩薇眼睛一亮,搬著凳子就坐到了桌旁。
“多謝娘娘,那臣妾就不客氣啦!”她拿起筷子,毫不客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