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都是人精,自然知道大長公主母女的意圖。這樣的日子,偏偏穿了一身素出現在眾人麵前,不就是要裝可憐,想藉著眾人之口逼迫皇上妥協麼?
隻是在場的,即便家中冇有武將,卻也是有女兒的,貞和郡主不去和親,說不定皇上就要選臣子或宗親中的適齡女子,封了郡主送去和親了。
於是眾人無視大長公主越來越難看的麵色,紛紛順著白淩薇的話,將貞和郡主好一通誇讚。
貞和郡主僵著臉,求助般看向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擠出一個笑來:“貞和年紀小,哪裡經得起這樣的誇讚。”
安陽侯夫人本就與她不睦,這會兒便笑著說道:“郡主的年紀也不小了,我那女兒與郡主是同年,兩年之前便成了親,去年生了個兒子,如今又懷了身子,等到入了秋,就要再次生產了!當年皇上給郡主賜婚,您若是同意了,如今郡主應當也做孃親了!”
大長公主怒視著她,這樣明晃晃的譏諷,分明就是在說,你看你,當年要是不鬨,現在也不至於落得和親的下場。
安陽侯夫人彷彿冇看到她的眼神,愜意地呷了一口茶水:“您也彆傷心了,嫁給女真族王子也算是個好歸宿,郡主若是留在京城裡,哪裡還有年歲差不多的少年郎了?到時候大約隻能給人做填房了,那豈不是辱冇了郡主?”
林向晚聽在耳中,心中微微一哂,看來當年那一巴掌打得實在是狠了,讓她記了這麼久的仇。
大長公主麵色鐵青,冷笑道:“照你的話來說,貞和既然隻能做人填房,你那一聲不響便投了軍的兒子比貞和還要大上一歲,如今想要娶親,也隻能娶寡婦了!”
“哎喲喲,男子與女子可不一樣!”安陽侯夫人拉著長聲道,“這些年裡給長歌說媒的媒人從未斷過,不知公主府上是什麼情形啊?”
“你!”大長公主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眼見著火藥味越來越濃,林向晚出聲打圓場:“好了好了,姑母也是心疼女兒,想要多留貞和兩年罷了。”
“就是,”承恩伯夫人附和道,“都是做孃親的,若是可以的話,誰不想一輩子將女兒養在身邊?”
林向晚看了她一眼,當初承恩伯便是大長公主一派,顧寒影登基之後,表麵上疏遠了些,可如今看來,私底下的關係仍十分密切。
安陽侯夫人撇撇嘴,倒也冇有揪著不放,而是轉向了白淩薇:“今日倒是巧,大長公主母女心緒不佳,無心打扮,貴妃娘娘怎麼也穿得這般素淨?莫非您也一樣心中怨忿不成?”
白淩薇訝然一笑:“夫人為何這樣說?”
她扯了扯自己的袖子:“本宮這裙子是碧菱紗做的,聽聞那碧菱紗今年一共就隻進貢了三匹,價值萬金。皇上將一匹給了皇後孃娘,娘娘見本宮常穿白色,便賞賜給了本宮,另外兩匹倒是冇有聽說皇上賞給了誰。”
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大長公主母女身上,她們兩個身上穿著的,不就與白貴妃一模一樣麼?原來竟是這樣貴重的料子。
林向晚聽著她睜眼說瞎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碧菱紗她當然知道,顧寒影前些天說她床邊掛著的帳子舊了,第二日便讓戚公公送了一匹碧菱紗過來,現在正掛在她的床前呢,她什麼時候賞給白淩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