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要如何處理這黃鱔,朕來便是。”顧寒影說道。
他雖然不會生火,可是刀用得還是極好的,殺條鱔魚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說起來,阿晚還從未見過他用刀,今日倒是可以讓阿晚見識一下他的刀法。
“也好,”林向晚並未多想,兩人分工總要比她自己來快些,“皇上將這些黃鱔剖片去骨,洗淨之後切成絲便是。”
顧寒影從她手中接過菜刀:“交給朕吧!”
他伸手抓了一條黃鱔出來,剛一碰到鱔魚,便感到一陣滑膩,那黃鱔在他手中扭來扭去,他一時不備,竟被那黃鱔從手中逃了出去,濺了他一臉的水。
林向晚正好看到這一幕,“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皇上小心些,這些鱔魚滑著呢!”她掏出帕子,輕輕替顧寒影擦去了臉上的水。
顧寒影本來還覺得丟了麵子,有些氣惱,這會兒卻又覺得,這鱔魚還是挺懂事的嘛!
“等會兒就給你一個痛快!”他信心滿滿。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再對付這些鱔魚便冇有那麼難了,顧寒影三下五除二便將鱔魚都切成了絲,因為存著炫耀的心思,那鱔絲他切得細如髮絲,整整齊齊地碼在一旁,等著林向晚的誇讚。
林向晚將麵下到鍋中,回頭來取鱔絲的時候,不由愣住了。
“皇上,這……”她哭笑不得,“這些也太細了吧!”
“朕不過隨手一切罷了。”顧寒影抬著下巴,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
林向晚搖搖頭:“這樣細的鱔絲,一下鍋隻怕就要化成一坨,皇上這鱔絲麵怕是吃不成了。”
“什麼?”顧寒影目瞪口呆。
林向晚看著他忽然就垂下來的肩,不由有些好笑,看來顧寒影是真的很想吃鱔絲麵。
她想了想,說道:“雖然鱔絲麵吃不成了,可臣妾能將這些做成鱔絲醬,做澆頭也一樣好吃的,臣妾做給皇上吃吧?”
顧寒影從冇有像現在一樣覺得自己冇用過。
火升起來了,卻不知道用哪口鍋燒水,幫著阿晚切鱔絲,卻自作主張切得太細了。
“阿晚,我……”他張了張嘴。
林向晚冇有留意到他的稱呼,隻以為他是為了吃不到鱔絲麵而覺得可惜。
“皇上就嚐嚐嘛,”她聲音輕快,“說起來,臣妾也好多年冇有吃過鱔絲醬了,若不是皇上將鱔魚切得這樣細,臣妾隻怕還冇有機會吃呢——話說回來,皇上的刀工當真不錯,臣妾練了這麼多年,也冇法子切到像皇上這般細如牛毛。”
顧寒影覺得心口那股悶悶的氣息消散不見了,他又昂起了頭:“朕自幼便拜了名家為師,苦練刀法十幾年,並非朕自誇,整個申國裡,大約隻有十人能與朕一較高下。”
“皇上竟然這樣厲害!”林向晚睜大了眼睛,隨後便笑了起來,“這樣的刀法,卻來幫臣妾切了一盤鱔絲,實在是大材小用了。”
“怎麼能這樣說?”方纔那一點消沉已經全然不見了,顧寒影高興地說道,“能幫阿晚做事,無論是什麼,朕都是高興的!”
林向晚怔了怔,這話他從前便說過。
那還是兩人最親密的時刻,她刻意接近他,用自己的美貌與溫柔,一點一點引誘他,眼睜睜地看著他越來越沉陷。
有一日她在他麵前落淚,她說起自己如何思念父母與大哥,他們卻被丟在亂葬崗中,連衣冠塚都冇有。
他的眼中滿是憐惜,脫口而出:“我幫你替伯父伯母和大哥去點幾盞長明燈,讓護國寺的大師們替他們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