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爸爸還病著,吃不了雞蛋和玉米棒這樣的硬東西,還是我喂他喝點麥乳精吧。”沐紅玉上前坐在乾草堆上,將段崇文上半身支起來,麥乳精湊到他嘴邊。
段崇文大口大口吞嚥著,很快一搪瓷盅麥乳精就被他喝光了。沐紅玉給他擦擦嘴,把人重新放好。
“衣服。”段崇文手小幅度動了動,指頭勾著她的褲腿。
“什麼衣服?”沐紅玉回神:“哦,你的呀,都睡得跟抹布似的,我昨天給你洗澡就扯來扔了。”
“我……”
段崇文還想說話,沐紅玉直接將被子蒙到他額頭,“你身體不好,要多睡。”
段崇文根本冇力氣把被子拉下來,悶在裡頭說話也模模糊糊的,不過沐紅玉還是隱隱聽到了“廁所”兩個字。
一把把被子給他拉下來,沐紅玉皺著眉頭:“哪來的廁所?你是大還是小?”
段崇文直接把眼睛閉上,憋了半天纔出來個“大”字。沐紅玉撇撇嘴,嘀咕了句:“冇吃什麼東西,怎麼會上大號。”
三個孩子可都還在邊上呢,沐紅玉最終還是把昨晚上守夜那件大衣拿出來給段崇文裹上。從衣服大小就能看出段崇文瘦了多少,這都能裝兩個他進去了。
棉大衣有點長,裹了人之後就剩一雙乾瘦的小腿和大腳在外麵晃盪,那皮包骨頭的樣子讓沐紅玉總算是生出了點對“丈夫”的憐憫之心,小心翼翼抱著人去隔壁牛棚的糞桶上解決了生理問題。
她總覺得有些不正常,像段崇文這種情況,怎麼還會排便?而且這一陣折騰,身上還有泛著惡臭的汗水出來。害得她又幫著他用毛巾上上下下給他擦洗了一遍。
劉繼宗安頓好了知青,把牛還到了牛棚,給沐紅玉打了個招呼帶著一瓦罐熬得看不出原貌的草藥湯匆匆回家,走之前特地當著段如月的麵說了晚上不用在牛棚前守著,半夜警醒點就成。
沐紅玉追出去問了句牛棚能養條狗不,劉繼宗在雨裡回頭,臉上表情有些一言難儘:“你先把一家子人養好了再說吧。”說完,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風雨裡。
“那我明天早點上山割牛草,完了大隊長你看給我安排個啥活兒,我多掙點工分。”沐紅玉高聲喊了句,畢竟劉根兒那兒明早就能見著明顯效果,有便宜不占是傻蛋,再說了她的玉石泉水多寶貴,誰占誰便宜還不知道呢。
也不管劉繼宗在雨裡聽到了冇,沐紅玉回到草棚裡,看到三個小的正頭挨頭目不轉睛盯著他們爸爸說話。
“爸爸,你要是冇力氣說話你就眨眼睛吧。”
“爸爸,你是不是病好了?”
“爸爸,你是不是不會再閉眼睛了?”
“傻瓜,睡覺怎麼不閉眼睛。爸爸,你是不是不會再閉著眼睛很久不睜開?”
“爸爸,明天早上我睡醒你還睜著眼睛嗎?”
……
沐紅玉上前把兩個小的塞到被子裡挨著他們爸爸,這個季節山裡還是挺冷的,爺三就互相取暖吧,“小月亮,你照看著爸爸和弟弟、妹妹,我去磨坊看看你們鮑奶奶,順道把玉米和黃豆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