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兒!”一個聲音從柳溪的身後傳來。
柳溪嚇了一跳,側身往後看,竟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隻是那個身影,已經不如年輕的時候那麼硬朗。
男人的背也駝了,頭髮也變得花白了。
柳溪先是嚇了一跳,隨後哭了起來,來人竟然是她的父親。
“爹爹,您是聽到女兒大仇得報了,來看女兒了嗎?”柳溪不敢相信。
她的父親的確死了,不會出現在這裡。
柳縣丞越走越近,“女兒,為父冇有死,我被人從牢中給救了!”
直到柳縣丞走到柳溪的身邊,柳溪看到父親花白的頭髮和臉上的皺紋,她一把握住了父親的手,才相信這是真的。
父女兩人抱頭痛哭。
柳溪問道:“爹,是誰救了您?”
柳縣丞歎了一口氣道:“我說了也冇人信,是刑天司的慕掌印救了我!”
柳溪自然是聽過慕炎的大名的。
但是,他不是一個手眼通天的奸臣嗎?
為什麼會救她的父親!
柳縣丞接著說道:“我起初也不信,慕掌印找了死刑犯替換了我,我才能活到今日,但是,我的死已是天下皆知,我現在隱姓埋名在這山裡。”
柳溪擦了擦眼淚,“爹爹能活著就好。”
柳縣丞給妻子的墓碑磕了三個響頭,“我對不起你的母親啊!”
柳溪攙扶著父親起身,“爹爹,不怪你,母親要是地下有知,一定很欣慰,您還活著。”
兩父女說著話,往樹林的深處走去,一座白牆灰瓦的院落門口,柳縣丞停住了腳步,“爹爹就住在這裡。”
柳縣丞艱難開口,“溪兒,你能不能幫為父一個忙!”
柳溪笑著說:“爹,您說的這是什麼話呀,我是您的女兒,還說什麼幫不幫忙的!”
柳縣丞沉默了一會兒道:“慕炎掌印想讓你,把將軍府的動向告知他,尤其是戰家四姑孃的訊息!”
柳溪蹙眉,拒絕道:“爹,女兒不能那麼做,四小姐幫我複仇,還給了我銀子讓我修葺墳墓,我不能出賣她!”
柳縣丞拍了拍柳溪的肩膀,“可是,慕掌印救了我,我也想回報一些什麼,這麼些年,我隱姓埋名,讀書人能靠什麼謀生,都是慕掌印在接濟我,要不然爹早就死了!”
“你就將戰家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有四姑娘見了什麼人,最近的行蹤,告知他們就行,我覺得慕掌印不是什麼壞人,我現在居住的地方,還有幾位朝臣,都被慕掌印救了。”
柳縣丞畢竟是官場老油子了,麵對猶豫的柳溪接著說道:“這樣,你就適當的透漏一些無關緊要的就行。”
柳溪是個聰明的女子,眼下不答應爹爹也不合適。
其中的尺度,她就自己把握了,她態度堅決道:“爹,在不傷害戰瀾的前提下,我同意,那先這樣吧!”
柳縣丞鬆了一口氣。
柳溪忽然看到柳縣丞的手抖得厲害,“爹,你的手怎麼了?”
柳縣丞搖了搖頭道,“當時,被嚴刑拷打,讓我說出貪腐的事情,用竹棍夾的,怕是這輩子就這樣了。”
柳溪眼淚一下湧了出來,“爹,那你還能寫字嗎?”
柳縣丞搖頭,“不能了,還好當初,爹爹把那一手本事,都教會了你!”
柳溪哽咽,心中異常難過,“爹,女兒私下有勤加練習,女兒會來看您的,終有一天,我們會活在太陽底下,不用這麼躲躲藏藏。”
“好!”柳縣丞欣慰地點了點頭。
父女倆告彆,柳溪回到了將軍府。
......
將軍府裡,這兩日格外的忙碌,戰青青成親的日子快到了。
戰青青的肚子被兩個婆子打得還冇有恢複,勉強能走路,戰鵬也因為戰青青的事情很心焦。
“哥哥,我真的非得嫁到朱家嗎?”戰青青想到這事,心裡喪氣極了。
戰鵬安慰道:“現在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做朱家大少奶奶也不錯,朱投源我會去提點一下,若是他敢欺負你,我不會放過他們朱家!”
戰青青點頭,“有哥哥在,我就放心了,隻不過戰雪柔和戰瀾的仇,我們還冇有報!”
戰鵬的眸子裡透出幾分狠厲,“戰雪柔和戰瀾,哥哥自有打算,那是早晚的事情,但是戰雪柔身邊的那兩個婆子,哥哥一定替你殺了!”
戰青青一愣,“哥哥,你現在動手的話,會不會被人發現?”
戰鵬坐在椅子上,拿著一把刀削著蘋果,“不會的,現在那兩個婆子已經到了歲數,明日拿著這麼多年的工錢回自己家,我會讓她們兩個消失的合情合理!”
戰鵬把刀插在了蘋果裡,眼神凶狠。
戰青青渾身一激靈,雖然他們是龍鳳胎,但是她確實不瞭解戰鵬!
不過,有一點她很確定,無論戰鵬要殺誰,都是為了他們兄妹好!
既然,戰家人不仁,就彆怪他們不義了!
......
第二天,回家養老的張婆婆和陳婆婆死在了半路上。
這天,她們剛出城不久,在一座破廟裡,兩人休息的時候,房子塌了,將她們砸死了!
有人將訊息稟告了老夫人,老夫人覺得在戰青青婚事之前,發生這種事情,非常不吉利。
所以,就悄悄把這事情壓了下來。
反正,對她而言,就是兩個不中用的婆子而已,死了也就死了。
三年前那次饑荒,她們老家也冇什麼人了!
也無人關心兩人的死活!
戰青青知道了這件事情後,心中暢快極了。
她的哥哥果然厲害,做事情完全不露馬腳。
這場雨下得好啊,下雨破廟倒塌,多麼的合情合理!
戰青青越來越佩服戰鵬了!
很快,就到了戰青青成親的當日,敲鑼打鼓,順順利利出嫁。
朱家人也給足了將軍府麵子,迎親的排麵不算小!
戰北倉知道了季氏和李康的姦情之後,對戰鵬和戰青青的態度更冷淡了。
成親當日,他的臉上也冇有多少喜色,兩兄妹心中更加怨恨戰家了。
戰瀾將這一切看在眼裡。
不過,她的行事風格是物儘其用!
這兩個人還剩下最後一點價值!
戰鵬兄妹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而已,蹦躂不了幾天了!
戰瀾看著戰青青的轎子越來越遠,直到眼前的一抹紅消失,她麵無表情的回到了後院。
在屋子裡換了練功服,在腿上綁了沙袋,去了老宅裡鍛鍊腿功了。
剛走進去,就看到戰輝也在這裡!
戰輝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著戰瀾道:“你好好休息,最近彆練功了!”
戰瀾抬了抬腿道:“大哥,你最近是不是要進宮去啊?”
戰輝詫異,“你怎麼知道的?”
戰瀾眸子沉了沉,她能不知道嗎?
就是這次進宮,戰輝見到了此生最不該見到的一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