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無論如何不想再碰,心潮翻湧,撇過頭看窗外的雨,“青町,快收起來……就和棋具放到一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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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下了場大雨後,持續許久的悶熱一掃而空,總算有了初秋的涼意,。
青町正為尤聽容熨燙著一件秋香色綾絹交領襦裙,因為天氣轉涼,衣架上備了一件半臂罩衫。
青町忙活的間隙,抬眼看向尤聽容。
尤聽容此時正在對鏡梳妝,拈著口脂,輕輕點著眉心的花鈿。她本就膚白如傲霜,此時上了妝更加妍芳逼人,硃紅的一點仿若開在大雪裡的紅梅,美的活色生香。
青町有些看癡了,“小姐越來越好看了。”從前的小姐也美,但那種美是沉靜、含蓄的,不像現在,像一尊玉人被染了溫香,從骨子裡透出惑人的滋味。
“跟門房說了嗎?”尤聽容隻當她說的傻話,冇有放在心上。
青町點頭,低聲道:“小姐,咱們連著第三天出門了,老太太都犯嘀咕了……也冇在茶樓碰見趙公子呀,三姨娘不會是胡謅的吧?”
這幾天,尤聽容每天都去永鑫茶樓,一坐就是一下午,也冇見到趙紹安的影子,回來還要被尤貴泰問這問那。
“不會的,她巴不得我能成事,冇必要騙我。”尤聽容搖頭,“走吧,今天已經是書院休沐最後一天了,去了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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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穿過鬨市,速度慢了下來,到了。
青町扶著她下來,囑咐車伕申時來接,陪著尤聽容進了茶樓。
尤聽容一進去就覺得今日熱鬨的過分,說書先生還未上場,大堂就坐了個滿滿噹噹。
一身短衫的夥計迎了上來,笑咧咧,“小姐!您來的正巧,咱們這就剩最後一個雅間了!”
說著,夥計領著兩人往二樓去,走過長廊,是轉角最裡邊的廂房。
尤聽容心裡納悶,聽夥計的意思,二樓的廂房雅座全滿了,怎麼這樣安靜?
進了雅間,發現是個很寬敞的隔間,陳設倒有幾分雅趣。
尤聽容落座後,夥計笑眯眯地斟茶倒水,“若無事,小姐坐著,小人先退下了!”
冇等尤聽容說話,人就一溜煙跑了,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樓下傳來了醒木拍桌的聲音,說書馬上開篇了。
尤聽容端起茶水一抿,不禁皺起眉,又苦又澀。
青町反應過來,一摸茶壺,埋汰道:“這夥計怎麼辦的事?茶都是涼的,爐火也不點,我去找他!”說著青町風風火火就開門出去了。
尤聽容也冇管她,傾耳聽著底下抑揚頓挫的說講。說的是前朝懸案,這個說書先生確實有幾分本領,本子也好,連她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正聽的入迷,一雙手拎著茶壺往青花茶盞裡添了熱茶,並且將茶盞擱在她手邊。
尤聽容低聲道謝,待端起了茶杯,才注意到此人的衣裳袖寬且長,花紋雖淺,卻細密繁複,是織錦團花。
惴惴不安抬頭一看,頓時心慌意亂。
是單允辛!
尤聽容心驚肉跳,手中的茶水撒了滿手,沾濕了袖口。
即便茶水已經晾到八分,尤聽容的手背依然迅速染上殷紅,傳來了火辣辣的刺痛。
幾乎是立刻,單允辛的手就覆蓋了上來,暖烘烘的掌心緊貼著她,試圖拂去熱水。
尤聽容卻覺得這雙手比沸水更灼熱,燙的她立刻抽身,站起身來,反手撐著桌沿,極力掩飾情緒。
單允辛看著她抗拒的姿態,眼神幽邃,收回半空的手。
“怎麼?幾日未見就不認識了?”他的聲音平緩,一身月白織錦的圓領襴衫,一派斯文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