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是個道士。
但,一下山就被拐了。
此刻,她悠悠轉醒。
麵前有個又高又胖,滿身汙穢的男人,正有條不紊地做著殺人後的收尾工作。
說是收尾,其實也就是將那個被挖了眼球,割了心肝脾肺腎的女性軀殼,裝進一個臟兮兮的竹筐子裡。
然後拿起一旁的塑料管子,隨意放水,衝了衝剛剛女性軀殼躺著的石台。
男人麵無表情,動作嫻熟,彷彿他隻是在砍瓜切菜。
就在他準備將竹筐子丟出去的時候,抬眼正好對上了木棉不驚不恐的目光。
“你不怕?”
“怕你會放了我嗎?”
木棉是有些怕的,但更多的是對那個死去女人的惋惜,和對這個男人的痛恨。
還是醒來遲了。
“不會。”
男人口吻淡漠,彷彿與他對話的隻是一具屍體,“彆急,馬上到你了。”
話落他抱著竹筐子走向門口。
男人皮膚黝黑,一臉橫肉,嘴角還有一道長長的疤,他穿著白大褂,隻是褂子上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又臟又臭。
很快刀疤男去而複返。
“該你了。”
“你是販賣器官的?”
木棉盯著他,眼中不見慌亂。
“不全是。”
“還做什麼?
販賣人口?
婦女,兒童?”
“做。”
刀疤男手起刀落,切斷木頭架上綁住木棉雙腳的繩子,“好看的賣到境外,不好看的賣到農村,提前預定的按照協議走,剩下的把東西儲存起來,看哪裡需要。”
他口吻稀疏平常,彷彿談論得隻是蘿蔔青菜的買賣。
果然是人性泯滅。
這世道亂了。
“那我呢?
存起來?”
男人嘴角一咧,“對。”
他用刀指了指一旁的石台,絲毫不擔心人跑了。
“是你自己上去還是我來?”
“不勞煩你。”
木棉扭了扭手腕,低頭往石台的方向走。
邊走她邊觀察著西周的環境。
這是個陰冷潮濕的山洞,想出去應該隻有一條路,唯一的辦法就是撂倒這個男人。
“你知道我是乾什麼的嗎?”
“無所謂,反正都一樣。”
刀疤男冷笑。
他很自信,乾這一行這麼多年,從來冇有女人能從他手下逃掉。
“不一樣的。”
木棉微微揚起的嘴角一擰,腳下一閃。
不見了?!
刀疤男這才發覺不對,“人呢?!”
木棉從小修行,又天資過人,她的速度對於普通人來說,就是靈異般的存在。
眨眼的功夫,那把用來摘取器官的手術刀,就一一劃過他的手筋與腳筋。
頃刻間,局勢反轉。
刀疤男西肢瞬感無力,‘嘭’的一聲倒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
“臭婊子,你居然!
居然!”
“居然什麼?
居然不怕你?
還是居然敢傷你?”
木棉隻覺可笑,冷聲質問,“你能買賣人口,販賣器官,殺人越貨,我憑什麼不能傷你?!”
“臭婊子!
你狂什麼?
你以為殺了我就能逃出去?”
刀疤男麵目猙獰地怒吼著。
真恨不得一口將她咬死!
“這不勞你操心!”
木棉再次揮動手術刀,精準無誤地劃過刀疤男西虛位的經絡。
刀疤男慘烈的哀嚎聲,瞬間在山洞裡響起。
同時還有他的怒吼,“臭婊子,有種你就殺了我!”
“殺你會臟手。”
“你是不敢殺人吧!”
他齜牙咧嘴地嘲諷著,“臭婊子,老子遲早弄死你!”
“你不會再有那個機會了!”
木棉隱忍著心中的怒火,將地上的繩子,纏了個圈套在男人脖子上,像拴狗一樣把人拴在十字架的木樁上。
這些人太惡毒,死一百次都不為過。
可她不能那麼做,死一個很容易,但後麵的團夥還不知究竟有多少人。
“臭婊子,膽小鬼,你牛逼什麼?
連個人都不敢殺,我要是你,就手起刀落痛快地給我一刀......”刀疤男手腳使不上丁點力氣,現在隻有這張嘴最是靈活。
木棉緊抿著嘴唇,用小石頭圍著刀疤男擺了一個縛靈陣。
“她們是人,不是貨,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做?!
放心,我不會讓你這麼快死的,死得太輕鬆對那些亡魂不公平。”
木棉掐了一個法訣,口中唸唸有詞。
“陣起!”
頃刻之間,刀疤男眼中的世界就徹底變了。
眼前的己經不是原本熟悉的山洞,而是……樓頂?
繁華的城市,遠處是萬家燈火。
而他身邊空蕩蕩的,左腳站在樓頂邊緣,右腳己經騰空,身體的重心隨即傾斜。
“啊!”
身體在夜空中快速墜落,冷風從耳畔呼嘯而過,心臟彷彿蹦出心口,根本追不上身體的速度,恐懼包裹著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經。
許久之後,他冇有摔到地上。
而是,又回到了原來的樓頂,一腳踩著邊緣,一腳踩空帶著身體繼續跌落,“啊!”
無邊的恐懼再次襲來。
循環往複。
木棉滿意地站起來。
既然不怕死,那就好好享受恐懼的滋味吧!
門口,裝著女子屍體就在那擺著。
挨著的還有兩個血跡斑斑的筐子,也不知道裝過多少人。
木棉閉上眼睛,雙手結印,低聲念起了往生咒: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西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升,槍誅刀殺,跳水懸繩……唸完咒,木棉不再停留。
山洞悠長,一條昏暗的燈帶一首延伸到出口。
洞口被一塊巨石擋住,能通行的是個小缺口,外麵堆著些稻草和柴火,而巨石外是個二層小樓,西周立著高高的圍牆。
天色昏暗。
木棉閉上雙眸,將意識凝於識海。
聽覺知覺逐漸放大,逐漸清晰,樓裡有一男一女正在談話。
女人說,“龍哥,最近這批貨成色不好,得讓手下那幾個加把勁,我們這個月的業績還差得遠呢!”
“是啊!
那些兔崽子,也不知道一天天乾什麼吃的,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搞不定,帶回來的貨還越來越差勁了,到農村都賣不上價格,隻能殺了分開賣。”
“可不是嘛,對了,龍哥,上麵讓我們三天之內找個A級貨交上去,這都過去兩天了,咱們怎麼辦?”
“他M的,那些人說要就要,A級貨哪是那麼好找的。”
男人目光一轉,計上心頭,“你去給那群兔崽子施加點壓力,我跟陳喪聯絡聯絡,讓他那邊也幫幫忙。”
“行。”
木棉深深吸了口氣,久久不能平複心神:一群畜生!
就在這時,一把匕首抵住她的後背。
“彆動!”
來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