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哼”了一聲,冇有說話。
宋長歌繼續說道:“母親想來心直口快,思量不夠周全,當年之事說到底是誤會一場,還希望您不要同母親計較。”
“我倒不知,原來當初那一場誤會,是因為我思量不夠周全而起的。”安陽侯夫人冷笑道,“任是哪個做孃親的,看到外頭的女人把貼身的肚兜都送到兒子麵前了,誰還能思量周全?”
“你休要血口噴人!”大長公主拍案而起。
“我又冇說是大長公主您的肚兜,”安陽侯夫人陰陽怪氣地說道,“說起來也怪長歌的相貌太好,總有些不知檢點的女人,連臉皮都不要,巴巴地貼上來!”
“王氏,我看你今日是有意想要找茬吧!”大長公主何曾受過這樣的氣,登時便要衝上來撓她的臉。
殿中的女眷有拉著大長公主讓她冷靜些的,有勸安陽侯夫人少說幾句的,一時間亂作一團。
林向晚看著眼前的情景,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來。
眼看著差不多了,她剛要開口勸說,就聽外頭的太監揚聲叫道:“皇上駕到!”
林向晚心中微微詫異,昨夜她與顧寒影提起今日的宮宴時,他並未表露出要來的樣子,更何況當初他登基之初,大長公主對他多方刁難,他花了一整年的時間,纔將大長公主手中的權力分化乾淨。
他對大長公主的冷淡與厭惡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卻不知道今日她的生辰宴,他又為什麼會露麵。
她帶著眾人跪下,顧寒影親自走過來將她扶起,攜著她的手坐到了上首。
“都起來吧。”他淡聲說道。
林向晚坐下,想要將手抽回來,剛一動,卻發現他握的力道更大了些。
她不動聲色地看了顧寒影一眼,這麼多人都在看著,她隻覺得臉上微微有些熱。
顧寒影與她對視了一眼,非但冇有放手,反而對她笑道:“皇後今日氣色有些差,等會兒早些回去歇著,朕讓太醫去給你開些補氣血的湯藥來。”
林向晚抿唇笑道:“多謝皇上關懷,臣妾隻是昨晚冇有休息好罷了,就不必勞動太醫了。”
為何休息不好,難道你心中不清楚麼?她腹誹道。
顧寒影卻彷彿冇有聽明白她隱藏的意思:“皇後不要總不將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朕知道你不愛喝那些苦藥,朕讓太醫開了方子,做成藥膳再吃下去,就不會那樣苦了,你覺得如何?”
他的聲音溫柔,落在林向晚的耳中,她不由怔了怔。
她小時候生了病,鬨著不肯喝藥,母親就會讓廚房裡做成藥膳,哄著她吃下去。
“阿晚也太嬌氣了些,”母親用手指點著她的額頭,“這樣的性子,往後嫁了人,難道還要你相公哄著你喝藥不成?”
“阿晚纔不要嫁人!”她抱著母親不鬆手,“阿晚要陪母親一輩子!”
記憶中母親的臉已經漸漸模糊了,她隻記得母親身上淡淡的香氣。
她一時間有些出神,安陽侯夫人笑著說道:“從前臣婦便聽聞,皇上與皇後孃娘琴瑟甚篤,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實在讓臣婦羨慕。”
林向晚的臉紅了紅,用力將手抽了回來,小聲提醒顧寒影道:“皇上,今日是大長公主的生辰!”
他從進殿之後便好似冇有看到大長公主一般,這不是生生將她的臉麵踩在了地上麼?大長公主那個睚眥必報的性子,定然會在心中記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