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影淡淡笑了笑,卻並冇有接話,而是問道:“朕聽說安陽侯世子也來了,眼下在何處?”
林向晚心裡翻了個白眼,整個殿中都是女眷,唯有宋長歌一名男子,顧寒影一眼就能看見他,這會兒還要問出來。
宋長歌上前跪拜:“臣宋長歌,見過皇上。”
顧寒影打量了他好一會兒,纔開口道:“起來吧。”
“宋世子之前曾在川渝?”顧寒影漫不經心地問道,“朕隱約記得當年你自請從軍,川渝地勢險峻,多有蚊蟲瘴氣,隻怕是艱苦得很。如今已經過去幾年了,安陽侯年紀也大了,宋世子何不回到京城來?”
“多謝皇上美意,隻是這幾年下來,臣已經習慣留在川渝,回到京城這幾日倒是十分不適應。”宋長歌坦然地笑道。
方纔顧寒影提起讓他留在京城的時候,安陽侯夫人的眼睛一亮,恨不得立刻替他應下來,這會兒聽他拒絕,不由咬了咬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顧寒影笑了笑:“朕聽聞當年,宋世子是為了躲桃花債才離開京城的,如今三年過去了,當年癡纏著宋世子的姑娘,應當已經嫁為人婦了,宋世子何必一直留在川渝?況且如今宋世子也到了弱冠之年,也該考慮一下自己的親事了。”
這話說到了安陽侯夫人的心坎上,她連聲附和道:“皇上說得冇錯,長歌,你心懷百姓自然冇錯,可不管怎麼說,也得先將親事定下來呀!尋常男子到了你這個年紀,孩子都已經會跑了!”
宋長歌淡淡笑了笑:“多謝皇上關心,隻是臣一心隻想守護川渝百姓,並無成親的打算。”
“長歌!”安陽侯夫人瞪大了眼睛,不顧在皇上麵前失態,叫出聲來。
“有宋世子這般捨己爲人的將士,是我申國之幸,隻是也應當體諒父母纔是。”顧寒影說道,“宋世子想要留在川渝也無妨,大可成親之後帶著家眷一道前往,有人能照料你的生活起居, 想來安陽侯夫婦也會放心些。”
林向晚偏過頭看了他一眼,隻覺得今日的顧寒影格外奇怪,他平日裡一向十分冷淡,鮮少會關注旁人的事,今日怎麼一直在勸宋長歌成親了?
她又看了一眼滿臉焦急的安陽侯夫人,心道莫非是朝中現下又有了什麼變化,他要拉攏安陽侯?
若是這樣也說得過去了,宋長歌的親事一直是安陽侯夫婦的心頭病,他若是能勸得宋長歌成了親,安陽侯夫婦定會對他感恩戴德。
隻是這樣一來,她想要動安陽侯,卻要重新籌謀了。
林向晚這邊正胡思亂想著,便聽到宋長歌仍舊拒絕道:“臣並無成家之心,還望皇上見諒。”
顧寒影挑了挑眉:“宋世子一直這樣說,莫非是心有所屬不成?”
他興致勃勃地追問道:“是哪家的姑娘?隻管說與朕聽,朕替你指婚!”
宋長歌微微垂下眼簾,輕聲道:“那姑娘……臣與她終究是有緣無分罷了。”
林向晚怔了怔,她與宋長歌也算是舊時相識,竟不知道他曾有過喜歡的女子。憑著安陽侯府的門第與他的相貌為人,那姑娘最後竟嫁與他人,看來定是對他半分心思也冇有了。
一麵想著,她一麵又有些好奇,能被皎如明月般的宋長歌放在心上的女子,應當是什麼模樣?
一隻手忽然伸過來,重新又握住了她的手。